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连喻也只做没听见,有一些每一下的抠着瑞脑兽上的东珠,漫不经心的说。
“近些天朝廷不太平啊,我的俸禄都不够花了。”
连十九笑道。
“您本来也不够花。”
他们连家的人,什么时候指着朝廷的俸禄活过?
再者。
俸禄不够花就封自己儿子的铺子,上哪找这么慈祥的亲爹去?
☆、银子呢?
话虽这样应着,连十九心里却明白,连喻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果不其然,他将那颗东珠抠下来揣到怀里之后,张口道。
“我今儿打龙五门过的时候,刚巧瞧见临湘楼的掌柜在搬铺子。他同我说,岭阳的银子比上京好赚,铺子也便宜,打算带着一家老小搬到那边去。我便问他,岭阳人的口味,可吃的惯湘菜?
便是当真吃的惯,又如何能确保比上京更做的稳妥?就说这洞井乌龙,没有京郊枫林泉的水,就泡不出滋味。上京近些年是不景气,但是比之冒着赔本的风险去做未知的买卖,我倒是更愿意
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他说完,饮了一口茶。
“这人上了年纪,便越发觉得安稳比什么都重要。舒坦日子过久了,稍有一点不舒坦,就浑身都不自在了。”
知子莫若父,连十九打的什么主意,从关外传了动静回来,他就知晓了。
而连喻的态度,也没有比这话说的更清楚明白的了。
他不同意。
连十九早知连喻会是这个态度,也没觉得意外,舀了两下碗里的羹汤,直截了当的说。
“国丈的俸禄,可比尚书要高出许多。”
“是么?”
连阁老眉头一挑,挺坦然的说。
“我倒觉得未必,下次抄家的时候多捞些就是了。”
坐到连喻这个位置,说坐在那里等着人送钱给他一点都不夸张,何必费心思做那劳什子的国丈。
连十九瞧着他。
“现在朝廷能捞的不过就那几个了,上头的不理朝政,眼瞅着大半个上京都垮了,您倒是合计一下,还能捞几年?”
这确实是实话,国富则民强,扒了几头王八绿豆的官服,左右就那么点银子。
真正养着这个国家的,还是老百姓。
连喻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他只是懒,懒得去冒风险,懒得凑热闹造反。
连家算上宗亲百余口,攒下的银子下半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受这份活罪。
连喻说
“我封你的铺子,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宁家如何,我不想管,你也别跟着趟这趟浑水。”
语气依旧淡然,并未见严厉,但是连十九知道,他若当真逆着他的意思来,那就是另一个做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