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他的性子。
也或许,这就是他的性子。
只是宁初二在他身边时,他喜欢多说些。
他不说话,宁初二当然也不会开口。
两人坐在桌前,只听到偶尔汤匙碰到碗边的声音。
“如果没有遇见连十九,你会不会嫁给我?”
许久之后,她听到这一句。
声音很轻,轻到好似北风再重一些都会被吹散。
宁初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看着面前的碗发呆。
其实,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封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十三岁初识,那个倔强到有些矫情的男孩子,总是会在她面前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引起她的注意。
在身上熏很香的香料,会告诉她,什么样的东西对身体好,什么样的东西不能多吃。甚至她的奎水什么时候来,他比她还记得更清。
葡萄藤下,他会轻柔的为她舒顺一头乱发,然后用很恶劣的语气对她说:“你将来肯定会嫁不出去。”
也许是两个人太过亲密,亲密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又因为两个人太过亲密,越发模糊了彼此的性别。
宁初二不知道封涔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她也算是个女人的,她只知道,她很单纯的依赖着这个男人。像是哥哥,又像是弟弟,但,绝对不会是爱人。
“阿涔,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他那样好,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太阳一般拢在她身边,她却不能应下任何承诺。
封涔说。
“这样啊。”
然后轻笑着将视线挪到不远处的山涧。
“你倒是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肯给我呢。”
晚风徐徐,吹起他鬓间长发,宁初二只能看到一张微微含笑的侧脸。
“再等等吧”
他时常会说这样的话。
再等等。
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
“初二,其实男人犯贱起来,也挺不管不顾的。一旦打起仗来,你若是没家,我给你。”
这样的承诺,人人都会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十三岁的相识,十三年的守候,封涔爱的执拗,也爱的让人心疼。
自豆花摊出来以后,封涔便又挂上了他惯有的样子。
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没人知道在这张面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他大概是怕受伤的,但是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
若她能幸福他肯定是不会祝福她的。
若她不幸,那她还有他。
封谷主鲜少会这般伤春悲秋,颇有些郁郁寡欢之际,却偏生碰上一群添堵的。
漆黑的巷口虽然黑了点,但对面那密密麻麻到快站不下的人他还是能看清的。
为首一个愣头青挎着一把菜刀走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