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这几个月就好好适应一下,把思乡的情绪克服一下,多半是回不去了。把整个长安统统玩个遍,啊,都有爵位了,钱也就不缺了。记得要学学骑射,多看看繁体字,慢慢就懂了。”
何知行点点头,起身准备告退。
“哦,那个狴犴赏你了。这半天累坏了吧,今晚睡个好觉。”
何知行接过来,狴犴是龙的第七子,状如虎。
急公好义、仗义执言,是为狴犴。
“杂家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上仙是对圣人最直截了当的一个,上天派您来,真是大周的福气啊。”
何知行一走出来,楚公公就谄媚地迎上来。
“哦?”
何知行听他话里有话,“你是主和派?”
“哎哎哎,打住打住,杂家只是一介阉人,不过问政事。”
何知行笑笑,这死太监是没学过历史吗,还提这茬,每朝每代都说宦官外戚不得干政,然后呢?
“不过啊,那个明国公啊,是高祖封的,开国功臣,传到现在也是根深叶茂,圣人因为一场败仗就这样干,确实是欠妥了。当时,圣人的意思下来时,全部人都被吓到了,这是要把子氏家族连根拔起,要他们绝后呀!三省六部的长官们疯了一样地天天去劝谏圣人,中书省的不管圣人怎么要挟——降职也好、罚俸禄也罢,死活都不肯过。子氏在朝中多有大员,也是拼命地活络关节,还在御道上跪了一天一夜。”
楚公公一脸肃穆,“如果你在一个月前直接穿越到现在,你会现,朝中的人你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了。最后圣人不耐烦了,找了个由头,硬说子家谋反,直接让北衙把他们家抄了,全部收监。”
“圣人在三个月前性情大变,本来之前都是,额,谨慎小心、不喜战事,但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杀神附体了。现在朝廷内外,全都知道圣人准备亲自北伐,人心惶惶啊。现在圣人是谁的话都不听,谁敢提一个‘和’字,那就触了逆鳞了。”
这不像大唐,倒像君臣打成一片的明中后期。沈维疆怎么想的?他不怕睡着睡着头就掉了吗?
“上仙在圣人面前很能说句话,所以——”
楚公公停下来,后退一步,庄重的叉手,躬身。其他人,就连那几个小宦官、龙武军,也齐齐照做,“阖朝乃至大周的命运,都系于先生一手了。”
崇仁坊
何府
何知行下车,看到宅前又有一箱箱的缎绸、珠宝、用具,叹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里。
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吃食,何知行这才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就粒米未进了。不过他完全没有胃口,听完楚公公那些话,他感觉自己像是夹在岩缝中一样难做。
怎么办呢?何知行把筷子扔下,走到书柜前,随手拿起一本哗哗乱翻。
“阿郎。。。。。。”
“进来吧。”
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门被轻轻拉上,子肥泉站在门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