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午饭的郑钧和刘长剑驱车驶进警局大院的时候,恰好碰到市局的柳先行。刘长剑将车窗摇下来和柳先行打招呼,“柳队,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柳先行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瞬间脸上浮出笑意,“那是一股不正之风,一股邪气歪风!”
三人在警局大楼下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各自散去。
郑钧回到办公室之后,便给李金玉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一下吴凯的尸检情况。李金玉说下午四点半左右才能做出尸检报告,还在进行检查。郑钧看了看时间,心想这两天姚娜在医院不知道有没有醒来,便起身下楼,驱车前往医院。
清水县人民医院坐北朝南,东西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通道能够进入医院停车场。郑钧从西门进去之后停好车,没有直接去姚娜的病房,而是去了医院的实验中心。先前已经分析出姚娜之所以昏迷,是因为被人下了药。为了弄清楚姚娜体内的药物成分与泉城命案支青文体内药分是不是同一种,经过局领导协调,医院在实验中心对姚娜的血液和神经系统进行了全面的检测和检查。
郑钧认为,如果一旦姚娜体内的药物成分和支青文体内的一致,便可有很大程度上支撑了杀害支青文的就是周清华。
实验中心是封闭的,外来人员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是进不去。不过,郑钧到不担心自己进不去。站在实验室中心门前,电话通知了正在里面配合开展工作的张哲,很快张哲便小跑来到了门前。
“结果出来了吗?”
郑钧进门之后直截了当。
“出来了!”
张哲说话的时候,脸上显得有些激动,“那是一种无色无味、易溶于水的药物,叫做三唑仑。它可以让人产生昏迷、失忆等中毒症状,过量使用会出现严重嗜睡、呼吸短促或困难等副作用,长期吸食会引起焦虑、恐慌等反应,严重的会精神错乱,甚至抽搐、休克、死亡。”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实验室,里面一位身着白大褂、两鬓泛白的中年人正在电脑前不停的敲打着键盘。见到郑钧进去,回头看了一眼,道:“小郑啊,这孩子被折磨的时间不短了啊。”
郑钧诧异的望着眼前人,上前躬身问道:“陈老,此话怎讲?”
陈老大名陈海涛,是省医科大学客座教授、都医科大学博士和省厅毒学研院名誉院长。这些头衔在他看来只是虚的,他更喜欢在实验室里鼓捣些东西出来。对于他的脾气和秉性,郑钧是十分清楚地。
陈海涛好烟酒,喜静不喜乱。每逢周六末的时候,他总喜欢道清水县境内的弥河公园去垂钓。他钓鱼很简单,一根杆、一个马扎、一盒蚯蚓、一个方便袋足矣!
一次郑钧和李娜带着孩子在弥河公园散步,恰逢陈老钓上鱼来。小孩子喜鱼,便闹着要鱼。陈老看着孩子可爱,便将鱼儿送于郑钧他们。郑钧作为感谢便和老人聊了起来,一来二去便认识了。转眼,两人认识已近三年。
“这孩子体内所累毒素较大,从量上来看,被人投毒至少已有半年之久。当然,量不是很大,如果大的话,这孩子早没命了。”
陈海涛说着便打印了一份报告出来递给郑钧,又道:“这种药物成分,叫三唑仑,俗称蒙汗药。在医学上主要用于癫痫、惊厥等方面的治疗,即便是作为药物使用也不能多用,它具有成瘾性。”
成瘾性!郑钧心中不免担忧姚娜以后的身体,便问道:“以现在孩子体内的残毒量和长期的投放量,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成瘾?”
陈海涛摘下口寨,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三唑仑是一种管制药品,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属于毒品范畴。所以,只要染上,一定会有瘾,就看瘾的大小了。”
说着,陈海涛便将手里的口罩和手套放进兜里,道:“好了,我的工作结束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专业的人去处理吧。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
郑钧听闻陈海涛有话嘱咐,忙道:“您请说!”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不是因果报应。就像可爱的人大都是可怜人,可恶的人大都是可惜人。所以,希望你做那个可爱而不可怜的那一种人。”
陈海涛轻轻拍了拍郑钧的肩膀,微笑着从实验室走了出去。
陈海涛的话是什么意思,郑钧有点懵,同样懵逼的还有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哲。
“郑队,啥意思?”
张哲问。
“警察,可爱的人!”
郑钧搪塞道。
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