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老毛病了。”
谢拾青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突发性的,今天就好了,吓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没亲眼看到的人,如何能将今天这个镇定的人和昨天那个痛哭流涕的人联想在一起呢。要不是她眼眶还肿着,昨天的事简直就像一场梦。
“但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抿着唇,一字一句地说,“宁宁,我真的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你的喜欢是嘴上说出来的,我却没在你的行动中感受到。”
钟宁的话语听起来很平静,就显得有些冷淡,“你既然说喜欢我,又怎么解释之前的所作所为呢?”
谢拾青咬了下唇。
她其实醒得要早很多,并不是才醒,体感估计至少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却一直没有动,只是转过头,很小心地、很小心地挪动,蹭到钟宁旁边,去嗅她发丝间的香气和皮肤的温热。
突然崩溃,倒不是演的。有些时候,情绪莫名就会压过临界点,叫她分析,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抽离情绪的做法,谢拾青也很熟练了,可一想到钟宁要分手,她的理智一下就断了线,彻底被情绪俘虏,是没办法进行自我安抚和梳理的。
醒过来的时候,昨天的记忆慢慢回笼,就更加坚定了要钟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的想法。
有宝珠落到自己怀里,难道还要把它扔出去吗,多瞎的傻子才能干出这种事,她虽然也瞎了,可到底也没傻到那个份上。
清醒过来的谢拾青,又恢复了她巧舌如簧的口才。她没有再挤出眼泪当做佐料,昨天的泪水已经够多了,钟宁需要的是一次理性的沟通,需要确切的答复和道歉。
昨天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凄惨的骨折,为她拖延了一段时间,也成功软化了钟宁的心。
这无疑是她想要看到的场景。
苦肉计还是很好用,虽然钟宁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硬一些,但它的外壳仍旧柔软。
既然两个人有了谈话的机会,那她就一定要抓住这条绝无仅有的丝线,顺着它重新攀爬回人间,让钟宁再一次回到她身边。
事不过三,她是没有再重新来一次的可能了。
用带着悔意和自嘲的语气,谢拾青开口:“我是一个蠢人。对于我的赞扬有很多,其中大多都包括敏锐,敏感,把控人心之类的话。谢氏是娱乐公司,这个圈子最是讲究人情世故,我自然也就锻炼出了分辨人心的能力。”
“我曾经傲慢地为此沾沾自喜过,觉得人生未来的道路是一帆风顺的,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一场车祸,夺走了生养我的妈妈,这世上唯一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而我自己也得到了一个永远的教训。”
她苦笑了一下,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钟宁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警示,让我做一个谦卑恭顺的人,但我却误解了它的意思。眼睛看不见,生活中处处都是阻碍和危险,它要让我被迫交付信任出去,让别人来为我引路,而我在过激情绪的驱使下,反倒变得更加极端,多疑。”
“我没有办法交付信任。”
谢拾青哑声说,“这是病态的,是心理上的疾病。”
“之前你说,要我们互相坦白一件事,那么我现在就要说一件几乎没人知道的,作为坦诚的第一步。”
“我患有信息素紊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