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咱们大唐自有律法在,即便是死囚,也要先过衙候审,再定罪收监,等刑部批文后,最后再决定是否秋后问斩,你这般直接斩杀,还不落得个无视法度的恶名,以后被读书人轻视的!!”
李令月虚心地点头称是,心里却在嘀咕:阿耶啊,这才哪到哪,待会我亲手斩了你的爱卿,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急眼!哎!
李治见李令月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心中一软,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挤出个笑脸说道:
“阿耶理解你的做法,罢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哪够啊,要下下下不为例!
李令月心中腹诽一句,向禁军统领使了个眼神,后者走到台边,朝看押死囚的禁军一挥手。
禁军们抽刀出鞘,架在死囚的脖子上,大声逼问道:
“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鱼肉百姓的!”
死囚们个个胆战心惊,齐刷刷地看向跪在最前方的一个死囚,大声喊叫道:
“是刘都督,都是刘都督指示我们干的!”
站在近前的百姓,这才注意到,跪在最前面,披散着头,始终不一言的死囚,竟然是鄜州的都督刘诚!
“果真是刘都督啊,原来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弄!”
“你瞧,那不是修建蓄水堰塘周家老爷吗!他怎么也沦为死囚了?”
“快看,还有卖水的王家,咦,谢家、崔家都在啊!”
“呀,那个水利使大人也在,还有!还有!天啦!刺史府别驾、判司、参军……”
眼尖的群众现,跪在地上的死囚,除了卖水的商贾,剩下的,大多都是鄜州地方的官吏!
得知跪在下面的是鄜州都督刘诚,李治并不感到意外,刘诚行刺公主,按他的意思,是要押回长安,交刑部后,直接凌迟处死。
但得知除了刘诚,还有一众鄜州官吏时,李治的鼻梁上泛起汗珠,有些坐不住了。
一下处死这么多官吏,即便他这个皇帝,也有三思而后行!
不要觉得古代的皇帝,可以随意杀害大臣,朝廷那帮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天天啥事不干,专门负责揪皇帝的小辫子。
所以历朝历代,除了那些史书上的暴君昏君外,但凡想留个好名声的皇帝,都不会无脑的杀害大臣,真想杀,也得先罗织个罪名,让刑部去办!
总之,又当又立,才是一个君王最常见的道德操守。
“月儿,不可胡来!”
李治眉头一皱,提醒道。
李令月见老爹坐不住了,笑着安抚道:
“阿耶放心,女儿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今天不杀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