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亭屈起膝盖,单手支着脸,从镜子里看席必思。
这样的体验还真稀奇,既能光明正大地看人,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现。
从这个角度,他刚好能从看到席必思从下往上的侧脸。
席必思含笑对他好的时候,原本显得凶悍的眉全部软化,只剩下独一份的温柔。
镜子里的人没看他,突然说。
“好看吗?”
谢松亭吓了一跳,反射性一手扶住地,结果因为坐在坐垫上,和地有点高低差,向旁边歪过去。
但没什么事。
被人撑住了肩膀。
“一句话把你吓成这样?我诈你的。”
席必思笑吟吟的,没放手。
谢松亭重新坐好,一时半会儿没开口让他松开。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像被日光晒暖的植物,从蔫哒哒的状态慢慢吸水开放,恢复成本来情感洋溢的样子。
类似的情绪对他来说不太熟悉,但谢松亭很快定位了是什么。
活跃的、长满触角的喜欢。
和之前掺杂着其他情绪的喜欢不太一样,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纯粹的……没有任何杂念的喜欢。
除了自己和身后的席必思,以及他们身体接触的地方,其他那些以前总会困扰他的阴暗的想法……
他想尝试着拽出来几条,但想不到,像被屏蔽了。
谢松亭看向太阳,被映亮整张脸,心想。
太阳真有用。
“之前不是爱问我在想什么吗,今天怎么不问?”
席必思看着他的脸,很久才说:“肯定不是什么需要我干预的想法,感觉很好,你多想会儿。”
谢松亭:“你做事都不在乎风险?”
“这是哪儿的话。”
席必思的目光定在谢松亭脸上,粘在上面似的不走了。
“你就不怕我们最后没成?”
谢松亭以为席必思的关注点在“没成”
,但没想到他更在意的两个字是“最后”
。
“最后是多最后?举个例子。”
谢松亭拿指尖敲了敲脸:“又一个十年?”
席必思又笑了:“这才多久?”
他回答说。
几近自负。
“别说十年,让我花一百年来磨合你都行。”
谢松亭被太阳晒得浑身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随便接了一句。
“……你还挺骄傲。”
“不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