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打算好,晏洲轻甩马鞭,身下的宝马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一般,马蹄飞跃,积雪混着泥土溅起。
“走啊,阿宁!”
少年的神色突然从郁郁神伤到神采飞扬,严宁看得目瞪口呆,最终怀疑的撇了撇嘴。
他这兄弟,不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咋咋呼呼。
神一阵儿,神经一阵儿的。
啧啧,严宁摇摇头,他作为阿洲唯一的好兄弟,可太难了。
感叹了半晌,眼见着好兄弟的身影越来越远,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他才急了,忙策马追赶,边赶边喊。
“哎哎,晏洲你等等我啊,我路痴。。。路痴啊,你忘记了吗?等等我啊!”
————
两场冬雪过后,大晏朝很快再次迎来了除夕。
因为武侯军大胜西戎,所以今年的除夕夜宴相较于往年更加盛大了几分。
本来只有京城内三品以上官员可参加,而今年扩大至五品以上在京官员,规模扩大了两倍不止。
往年用来举办除夕夜宴的太乐殿不够用,于是今年便放到了更大的章华台举办。
晏洲到时,官员基本已经到齐,各自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上,偶尔与身边相熟之人低语交谈。
见他步入章华台,官员们行礼后,神色间俱都难掩震惊之色。
晏洲在朝中并无官职,回京后也未结交官员,所以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除掉胎记的晏洲。
顿时惊觉,曾经因为外貌和陛下的不在乎,而被他们排除在夺嫡之外的景王殿下,竟然有如此好的风姿。
想想当年,这位景王殿下初从汀兰苑放出,便在大殿下晏方的为难下,不卑不亢,文采斐然。
而今年,又在西戎一战中立了战功,如此算来,说句文武双全也是使得的。
如今胎记已除,那岂不是。。。有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了?
有些目前仍旧保持中立的臣子们暗自估量,庆幸自己没有草率站队。
而本身已经站队的臣子们,都不自觉的瞥向自己选定的主子。
淮王晏骆如今作为二等食禄亲王,坐于左侧上位,位次仅在皇帝之下,此刻收到神色各异的目光,也只是静静饮酒,未曾有任何反应。
只在晏洲的目光也看过来时,才微微抬头,素白的指尖捏着白瓷酒杯,隔着人群遥遥敬酒,嘴角含笑。
晏洲也点头致意,同样报以微笑。
但心中对这位二哥的防备却更深了几分,他不信晏骆到如今还没有察觉到他有夺嫡的心思,却仍旧能如此淡然。
他甚至都怀疑,他这二哥不会之前也是与他装的吧。
晏洲的位置在右侧上,与晏骆相对,却刚好挨着晏方,在其之上。
见晏洲走过来,还未等他坐下,晏方嘲讽的声音便传来,“呦,没想到啊,你竟然还能从西戎活着回来?”
晏洲轻撩袍角,施施然坐下,“劳烦皇兄为我操心了?听说柳家军近来在北部与匈奴交战,战况不是很好,皇兄还是多为柳将军操操心才是。”
匈奴位于大晏北部,占地辽阔,草肥马壮,本应能对大晏造成极大的威胁,但因其内部十几个部落盘踞,实力也相差不多,因此相互制衡,没有哪个部落敢贸然攻打实力极为强横的大晏。
毕竟一旦实力受损,那其他部落便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般将其蚕食殆尽。
因此,大晏建国近百年,两方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其对大晏的威胁,甚至没有西戎来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