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去管跪着谢恩的周牧,目光再次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云想容身上。
“周云氏,此次大疫你立了大功,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皇上淡漠的说。
他若是直接开口赏赐,如同对离王和镇南王那般,倒好说了,这般叫云想容自己要赏赐,才真叫人为难。
不开口吧,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合适。
开口吧,若是要得狠了,皇上不喜,外人又当如何看她?
所以,看似是莫大的荣宠,可以随意要赏赐,实则就是个烫手山芋,不小心就烫了自己了。
所有人都看着云想容,看着她如何作答。
哪知云想容却在地上重重一个磕头,道:“赏赐臣妇不敢要,只求皇上免臣妇欺君之罪。”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吃惊,为何无缘无故提欺君之罪了?
就是皇上也是吃了一惊。
看向云想容的目光变得深谙,“喔,你这话倒叫朕不懂了,你说出个缘由来,朕便免你之罪。”
云想容跪在地上,将如何营救孙逸的事情说了。
最后重重一个叩首,道:“臣妇自知偷换囚犯罪不可赦,但求皇上看着这次孙大夫救人无数的份上,赦他无罪,臣妇欺君罔上,甘愿受罚。”
大殿之上,一个身着鹅黄色一群的娇小身影静静的跪着,长发挽髻,露出纤细而修长的脖颈,衬得她的身影越发娇小。
皇上听完之后,一时间没有说话。
一旁的云丞相看着云想容,紧张得手掌紧握成拳。一张素来儒雅带笑的脸没有了笑容,略微紧绷着。
周牧更是不堪,此刻脸色惨白,额间遍布着汗意,在心里将云想容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的领赏便是了,没事扯得什么幺蛾子,万一皇上恼了,直接将她赐死且不说,若是连累他丢了官丧了命,他便是去了地府也不会放过她。
霍琛同样安静的看着那个跪着显得分外娇小的身影,拢在袖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他只知道孙逸是她请去救治他的,却从不知,她为了将孙逸请去救他,花费了多少的工夫,承担了多少风险。
他道为何孙逸那么挑剔古怪的一个人,却独独对云想容服气,本还以为他有什么旁的心思,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朕竟不知道,天子脚下,就在京城,竟还有这等欺压百姓之事。好好的一个大夫,竟被逼得险些冤死狱中,朕心甚寒。”
皇上终于开口,说话间却带着寒意。
“父皇,儿臣请旨彻查此事。”
翔王站出来,道。
“也好。老四,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办,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知道么!”
皇上说着,看向离王。
一旁站着的离王顿时一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赶忙行礼道:“是,儿臣领旨。”
翔王请旨,离王彻查,这画风怎么都透着股诡异。
翔王站在原地,收了手,依旧在笑,只是那笑怎么都想是缀着冰似的。
离王有些无辜,又不是他要这么做的!不过他和翔王斗得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周云氏,若事情果真如你所说,你非但无过,还有大功,要不是你,我启国便要失去一个极为出色的大夫,这次大疫若不是孙大夫研制出药方来,还不知要死多少人,朕定要好好赏赐于你。”
皇上大声说着。
话音落下,皇上似乎在想,给什么样的封赏合适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唱喏:“七皇子到。”
七皇子竟然这个时候才到!
众人纷纷移目过去。
上首的皇帝惊得回过神来,略微皱眉。
他虽宠爱七皇子,但也不能让他在这种场合下这般失礼。
正想开口,却看到他站在下首,稚声开口。
“儿臣传太后口谕,周云氏有功于江山社稷,可请皇上赐她封号,祥瑞,以示吉祥福瑞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