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去!”
黎勇说着薅起郑建辉的领子,两个人勾肩搭背准备往门外走,正在这时和局长撞了个满怀。
“局长。”
彭建敏起身边系着扣子边迎上前,问,“又有什么案子要我们上吗?”
局长摆了摆手,笑道:“不是案子的事,我这次来是专门找你的。”
“我?”
彭建敏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彭,经局里讨论决定,正式任命你为刑警队队长。”
局长也没过多废话,直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彭建敏,夸赞道,“你的优秀我们都看在眼里,以后要更努力啊。”
彭建敏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其他四人已经纷纷抱着他欢呼,好像比自己升职了都要开心。正好这时候隔壁组一个小女警拿了相机,陈奇就主张着五个人一起拍张照,说起来五个人共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正经拍过合影。随着快门按下,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个夏季。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三十年了。可没当时那么帅了。”
黎勇看着照片中意气风发的自己摇头笑道,“现在想想这几十年就跟做梦一样。”
“我还记得当年咱们每次聚餐都去董叔的馆子,有时候一喝喝一宿,董叔也不管,自己回家睡觉去了,扔咱们在那胡说八道。”
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韩正刚不禁笑了出来,“我还记得有一次辉子喝多了抱着门口的树哇哇哭,当时就是没有什么微博,不然拍下来绝对火!”
“韩哥!别说了,我这老脸可不比以前了,薄的很!”
郑建辉说完仰头又干了一杯,末了发出一声舒爽的感叹。
“话说回来,你俩怎么在一起吃饭?”
黎勇给几人都盛好米饭,随口问。
郑建辉和陈奇对视一眼,沉默地低下头。而黎勇和韩正刚见此情形也猜出了大概,桌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十二年前的往事
十二年前,陈奇四十三岁,是刑警队的中流砥柱,带领队伍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同期的黎勇和郑建辉经过多年磨砺也都升为了分队队长,韩正刚更是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和积累的丰富经验成了镇北市响当当的法医学专家。
那年秋天,镇北市发案率格外高,四个人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见不上几面,偶尔在局里碰到也是点点头就匆匆走了。
九月末的一个很平凡的午后,陈奇正在问询室接待一位案件家属,突然他听到一阵玻璃炸裂的声音,声音巨大,甚至杯中的水都被晃洒了一些。伴随着巨响的是嘈杂的议论声和惊声尖叫。
陈奇立刻开门出去,循着声音赶到大厅,只见一辆别克车横在大厅中,从周围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和变形的大门不难看出这车是加足马力朝着大门冲进来的。别克车的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碎裂,驾驶座上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头上开了个巴掌大的洞正汩汩流着血。
离得近的小警察想上前查看情况,可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一阵热浪掀翻。那辆车自爆了,不光车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还连带着炸伤了在场的几个警察,现场一度非常混乱。
陈奇正帮忙灭火,突然被人拉着袖子拽出人群,是他的徒弟尚好。尚好急匆匆地说:“师父,副局长让你去一趟!”
“没看见老子救火呢?滚一边去!”
陈奇是个暴脾气,一把推开了扯着他的尚好,抱着灭火器再次冲进了人群,直到大火熄灭之后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坐到一边休息。陈奇将裤腿挽起,脱掉鞋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喘着粗气。
“师父。”
尚好走过来,将装着凉白开的塑料水壶递给陈奇,随后蹲在陈奇身边。
陈奇旋开盖子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随后转头用上臂的衣服蹭了蹭嘴边的水渍,问:“你刚才找我什么事来着?”
“是副局长找您,说有急事。”
尚好说道。
“行,我去了,你留下帮着把这打扫一下。”
陈奇说完将水壶还给尚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就向楼上走。
“师父!”
尚好叫住了陈奇,满面纠结道,“您就这样去啊?不然先回宿舍换身干净衣服吧!”
陈奇闻之吸了吸鼻子,说:“见那老头没那么多讲究。”
副局长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陈奇开门就不禁被呛得倒退几步,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扇着脸前的烟雾,直接冲到窗前将窗户敞开,顺带着将头伸出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等烟雾全部散去,陈奇才抱怨似的开口:“师父,医生不都让你戒烟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老人冷哼一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熄,烟灰缸内已铺满了香烟蒂。
“行,那你说,找我来干嘛?”
陈奇说着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倒也不客气,直接挑了桌上果盘里一个香蕉扒开吃起来。
“混球。”
老人见状笑骂道。他叫于十八,镇北市公安局老刑警队长,已过耳顺之年却依旧坚守在警察岗位,耳不聋眼不花,只是烟瘾极大。
于十八年轻时是当兵的,后来复员分配到了警局当刑警,陈奇、黎勇、郑建辉,彭建敏,包括现在的省厅厅长郭为民等一众优秀刑侦人才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接到报案,期货大厦发生了爆炸,当场死亡4人,重伤8人。”
于十八面色凝重道,“派出所去现场勘察之后反馈说,怀疑和局里刚刚的爆炸案是一人所为。”
“期货大厦?”
陈奇有些诧异。期货大厦是当时镇北市中心商业区的标志性建筑,镇北市人们节假日吃喝玩乐的首选地,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作案,案件性质极其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