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偷偷地观察着顾元锦的神色,见她笑着笑着就红了眼角,忍不住慌了,刚想要问她怎么了,就见顾元锦转过头,笑中带泪,眼含无限喜悦与感激:“臣妾谢过殿下。”
太子顿时觉得心脏开始造反了,他努力的压下嘴角,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放肆,然后才道:“这些不过是微末小事,孤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哪里比得上元娘为孤所做的?”
元娘不仅在当年救了孤的命,更跟着顾将军镇守北疆保护大周,而他是大周的皇太子,是大周的下一任皇帝,是大周的主人,四舍五入一下,元娘就是在保护他!
这么一想,太子的嘴角疯狂上扬。
顾元锦并不知道太子丰富的内心活动,她尚且沉浸在演武场上种类繁多的兵器架上挪不开眼,“殿下,臣妾可以试试吗?”
就是她在北疆的演武场,也没东宫这里种类齐全。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排排兵器,跃跃欲试。
可惜——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待会儿您和太子妃殿下用了早膳,就该散朝了。”
太子的近侍木忠忽然出声。
听了这话,顾元锦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正事要紧。反正她日后大概率是离不开东宫的,演武场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太子看了木忠一眼,眼底笑意微凉,却并没有多说,而是牵着顾元锦的手往回走,“是孤拖累元娘了。”
顾元锦正感觉不自在,就听到太子自责的话,立刻就被吸引了心神:“殿下哪里的话?臣妾既已嫁给了殿下,便与殿下夫妻一体,何来拖累之说?”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认真道:“更何况,殿下龙章凤姿,明于庶物,纤毫毕晓,每所奏有谬误及巧妄,皆即就辨析,示其可否,徐令改正,未尝弹纠一人。平断法狱,多所全宥,天下皆称仁。”
东宫的小道上,清风徐来,拂过两人的衣袖,远远望去好似缠作一团。
太子听着顾元锦的话,许久未能言语。他已当了许多年的太子,无论他做了什么,做出了什么,又或者做错了什么,那些朝臣们从来都只会一味的奉承,然后口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
试图通过赞美和褒扬他这个太子,好及早站位的也不是没有,他们的词藻再华丽,语气再真诚,却都没有元娘的话,来的让他舒心。
太子牵着顾元锦的手紧了紧,这个女人合该是他的。
这世上,再没有比元娘更好,更适合,更让他满意的人了。
回到正殿,顾元锦被太子牵着落座,很快木忠就带着婢女摆好早膳,然后退在一边。
因着先前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顾元锦一顿早膳都用的不怎么安心。
太子察觉到这点,便不着痕迹的给顾元锦夹了块点心,“元娘,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孤还没吃过,太医从来都不许孤用这个。”
顾元锦就觉得太子殿下有些可怜,不知不觉中,就被太子哄着用了许多。
早膳过后,就到了太子喝药的时间。
这一次,太子倒没有再装可怜博取顾元锦的同情,毕竟有些事过之而不及嘛!
待前面传来消息,早朝已散,顾元锦便跟着太子去了勤政殿拜见皇上。
太子昨日大婚,且金鳞卫那里也有了消息,是以皇上的心情很是不错。听说太子夫妻来了,立刻让人进来。
顾元锦跟着太子进殿后,就有内侍放下两个蒲团,夫妻两人跪下,行了大礼,然后就被皇上跟前的近侍扶了起来。
皇上看着太子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难得笑道:“往日里朕总说太子身子不好,要你在东宫里好好修养,你总是不听。如今可好,有朝华在,朕看你听还是不听了。”
太子闻言,神情有些复杂。记忆里,他与父皇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愉快的相处过了。
不过也是,这辈子没了林芜然这条毒蛇在里面搅和,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与父皇之间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误会与猜忌。
想到这里,太子垂下头,恭声道:“是儿臣不好,让父皇费心了。”
皇上闻言抽了抽嘴角,太子这性子啊,真是无趣。
然而更无趣的还在后面,只听顾元锦紧跟着道:“臣媳一定照顾好殿下,不让父皇忧心。”
皇上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夫妻两个明明都不是什么死板的性子,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气人呢!
又叮嘱了两句后,皇上便摆了摆手,让二人回去。
等二人走后,皇上沉思良久,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就让心腹送去流水般的赏赐。
45相认
自打太子大婚,宫里宫外都盯紧了东宫。眼见着流水般的赏赐被送进东宫,后宫里有子的妃嫔差点把牙都咬碎了。太子如此受宠,陛下眼里何时才能看得到其他小皇子?
可惜东宫被皇上派去的人围的跟铁桶一样,她们的手根本伸不进去,也不敢伸。
东宫里,顾元锦与太子坐在靠窗的软塌上,手里拿着木忠呈上来的册子,看的直咂舌,对太子的受宠程度大为震撼。
顾元锦忍不住偷偷看向太子,看得出来陛下对他是真的好!
随即顾元锦又有些不解,她能够感觉到陛下对太子的宠爱,可既是如此,前世陛下又为何把太子逼的在东宫自焚?
太子察觉到了顾元锦的疑惑,却并没有多说。对于元娘与他同样回来的事,太子早有猜测,只是却也不打算说破。
毕竟前世太过惨烈,若是揭破,只会让元娘更加痛苦罢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假作不知。反正,这辈子,他有的是时间给元娘制造更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