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沫亭四周安静、漆黑,亭下的湖面一片平静、毫无波澜,林重寒低头,只能看到几尾鱼在水中畅游。
“你要是真想这么做,”
她艰涩地开口,“我定然支持你。只是你五年前险些丧命,再去南境,得要多加注意。”
顾青璋负手而立,笑笑没说话。
谈话到这地步,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顾青璋言及有一条道路能通往岸上,邀请林重寒同行。
二人并肩而行,无人再开口,但林重寒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享受这静谧的时刻——直到他们走到道路尽头,听到一声颤抖的“大哥?”
顾昭刚好出来醒酒,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问:“大哥,你们这是。。。。。。?”
林重寒面露尴尬,她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但顾青璋却平静地“嗯”
了一声,接着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地语气开口——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对重寒有意。”
顾昭如遭雷劈,他看向林重寒,对方却避开他的视线。
她默认了。
“顾青璋,”
顾昭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你的弟媳。”
顾青璋嗤笑一声。
他要比顾昭高半个头,顾青璋走上前,俯视着他,瞳孔里毫无感情、冰冷一片。
“那又如何?反正你们已经和离。”
顾昭气得牙关打战,额头青筋直冒。
他想起从小到大的一切,父母总是偏心大哥,爵位他袭就算了,就连顾青璋生死不明的那五年,父亲也从来没想过让他继续袭爵。
现在,连他的妻子,顾青璋都要下手抢。
顾昭一时间怒火攻心,这股火焰混杂着被他压抑许久的嫉妒,让他猛地冲上去狠狠挥拳,顾青璋毫无防备,被他打得偏过头。
林重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顿在当地,她惊疑不定的眼神扫过兄弟二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顾青璋吐出一口血水,他扭过头,右眼眼底隐隐泛起金黄。
顾昭出手后,心里就已后悔。
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的露怯太过明显,被顾青璋一眼看穿。
“怎么不打了?”
他冷冷地问,“怎么,后悔了?”
顾昭被他眼中的血腥和残暴逼得后退半步。
“你不是好奇重寒的那首《钗头凤》写给谁的吗?”
顾青璋出乎意料地没动手,而是说:“怕人寻问,咽泪装欢。我五年前在南境生死未卜,她这首诗,是写给我的。”
他语气笃定,让顾昭不由偏头去看林重寒。顾青璋轻移半步,挡住他的视线,他对林重寒的回护几乎摆在明面,让顾昭不得不信。
他被这事实钉在当场,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自己的兄长护着他曾经的妻子,从他身边经过。
顾昭想说什么,但却只能徒劳地张开嘴。许久,他的灵魂重归身体,顾昭才意识到自己在呢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