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寒倏然回头看他。
躲在草丛后的赵荷捂住嘴,一时间被这话震住,离她不远处的瓜二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侯爷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里藏了个人。
但看侯爷的态度,他恐怕是铁了心,要这位姑娘知道了。
“你疯了!”
林重寒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从秋千上站起来:“顾青璋,我嫁的不是别人,是你的亲弟弟!”
顾青璋如果再娶她,传出去要被世人笑话,指着脊梁骨骂;如果顾青璋不娶她,那他将会一个人孤独终老。
林重寒终究不是闺阁少女,她深切地明白自己和他毫无希望,但她不在乎,只要他能活着,哪怕娶别人,她也无所谓。
顾青璋在她的眼光下摇头,他字若千钧:“你可以嫁给别人,但我不会娶别人。”
他不逼林重寒嫁给他,但他告诉林重寒,自己这辈子非她不娶。
一滴泪轻轻落在草地上,林重寒没意识到眼角落下的泪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惶然无措地张口,徒劳片刻后,还是闭上。
这样一颗灼热的心,被顾青璋生生地挖出来,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烫的久经世故、不再天真的林重寒不知所措,她害怕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会伤害对方。
“随便你。。。。。。”
她囫囵不清地开口,裹上披风从他身旁逃离。
在她走后,顾青璋坐上秋千,看着湖面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在离她越来越近,因为她自始自终,都没舍得说出那一句“我不会再嫁给你”
。
*
林重寒并未在顾青璋府上待太久,宴会结束后,就早早回了家。顾青璋知道她心下烦乱,没进一步逼她,只是叮嘱瓜二把前些日子买的点心盒子拿给她。
“咱们侯爷一直惦记着您爱吃这点心,”
瓜二憨憨一笑,“您看。。。。。。您就收下吧,不然侯爷该骂小的了。”
林重寒一只脚踩在脚踏上,正准备上马车,闻言让春日收下。
“替我多谢你们侯爷。”
林重寒上了马车,春日打开点心盒子一看,惊讶道:“姑娘,这盒子里点心还不少,奴婢瞧着都是姑娘爱吃的。”
傍晚顾青璋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林重寒心烦意乱地依在马车上:“记着又如何。。。。。。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我记着你没吃晚饭呢。”
春日嘻嘻一笑:“谢姑娘。”
看她吃的开心,林重寒心情蓦然好些,她给春日倒些茶水,让她吃慢点。
“姑娘,”
春日吃着吃着,突然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糕点,“方才奴婢忙忘了,眼下才想起来——那个小贱蹄子,就是那个余青,听说被卖到了烟雨楼。”
林重寒拿出茶具,马车摇晃着,不影响她给自己再泡盅茶吃。
“那是她咎由自取。”
林重寒烫了茶壶、拿出茶叶,她边刮沫边继续说:“不过我记着她好像刚流产,顾昭当真对她一点情分都没了?”
她倒出茶水,递给春日一杯,春日接过没喝,歪着头说:“毕竟。。。。。。孩子都不是他的,顾昭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她。”
热腾腾的茶气氤氲,林重寒轻吹:“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敢假冒混淆侯府血脉,我总觉着,她一个渔家女不敢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