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老眼昏花,但不是老糊涂了。”
白元善看到盛虹脸上的痣,已经明白一切。
或许白莺已经忘记了。
在她小的时候,两家其实有些来往,白莺还去过盛家。
盛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事到如今,他觉得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只是他既然答应了白莺帮忙,自然也不好因为对方的一句试探就这样承认了。
否则白莺说不定会误以为他是表面上答应了帮忙,背地里却故意露馅。
所以面对白元善的‘询问’,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看着对方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般不吭声,跟默认又有什么区别。
白元善心中有了答案,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去探究,非得逼着盛虹亲口承认不可。
他大概可以猜出这一切都是白莺指使的。
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安心。
既然是当女儿的一片好意,他又何必辜负了孩子的一番良苦用心。
而且换个角度想,盛家的这个小子又愿意帮忙,证明盛家年轻一辈里总归是有对自己女儿好的人存在。
至少,当初他将女儿托付给盛家的这个做法,到底没有错得太过离谱。
只是一开始说好了是各取所需,将白莺‘嫁’给盛璟,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如今这白莺怎么和盛虹纠缠到一起去了。
“好女婿,你很喜欢我家袅袅吧。”
白元善试探性的问道。
“袅袅?”
盛虹眸光闪了闪,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白元善见盛虹一脸不解,耐心地解释着,“就是我家白莺。‘袅袅’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小名,不过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怕她伤心,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喊过她了。”
白元善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也开始喜欢回忆往昔了。
“说起来,我和你父亲也认识许多年了,当年你们盛家小子过生日的时候,我还带白莺去过,你小子和白莺说不定从小就认识了。”
回忆起从前那段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时光,一时间竟是有些感慨。
随着白元善的讲述,‘袅袅’这个名字,在盛虹脑海中慢慢和一个小女孩的面容对应起来。
——回忆
盛虹的生日却也是母亲的忌日。
盛家虽然举行了生日宴会,但只有哥哥盛璟被允许在前院和小朋友一起玩游戏,拆礼物和切蛋糕。
而他,作为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压根不配过生日。
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在后院悼念亡母。
在生日这一天,他不被允许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高兴。
否则,他就是一个狼心狗肺,冷血无情的畜生。
盛家的佣人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明里暗里挖苦讽刺。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简单。
几个到盛家为盛璟庆祝生日的小孩,不知道怎么东拐西跑地也找了过来。
很快,他们就学着大人的样子对他言语欺辱,最后更升级为动手。
那时的盛虹一心在自己害死母亲的愧疚之中,年幼的他还并没有学会反抗,只是默默地忍受,觉得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应该。
好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
她‘大义凛然’地挡在了盛虹的面前,替他赶跑了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而后,还给他端来了一大块蛋糕。
那是盛虹第一次一个人吃那么大一块蛋糕。
可惜,他蛋糕还没吃两口,小女孩就被她的家人叫走了。
说来也是可笑,那时候的他,注意力全在蛋糕上,全然忘了询问对方的姓名。
如今,随着白元善的话,盛虹终于回忆起来。
在他的记忆深处,小女孩的父母叫她的时候,嘴里喊的的的确确是‘袅袅’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