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档案室处于走廊的最角落,跟前一个人也没有。从档案室的小窗口里看进去,桌子一角有个四五十岁的老阿姨正全神贯注地低着头在织毛衣。
芥川轻轻敲了下窗户,老阿姨吓得连忙把手里的毛衣藏了起来,抬头一看,松了口气的同时皱了皱眉头,语气生冷地问,您有事吗?
芥川便说,想查一个人的病历,家里的病历遗失了。
老阿姨伸出手,条呢?
芥川一愣,什么条?
老阿姨起了身,探头望了眼他身后的叶子说:“查病历得有医生的查询单,给你们看病的医生没给吗?”
叶子一把搡开芥川,陪着一脸的笑对老阿姨说:“阿姨,是这样的。我的老父亲突患疾病就近找了家医院看着。那边的医生要看病历,所以……”
她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票子飞快地塞进老阿姨的手里。
“请您行个方便,那边急等着要。”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阿姨皱着的眉头霎时舒展了:“是这样啊,那您把名字报给我。”
叶子将俊彦太郎的名字说了出来。
老阿姨转过身在一大排柜子里开始查了起来,查了好久,又转到另一边,半晌在那头嘀咕道,怎么没有啊。
叶子忙说,请您帮帮忙,仔细找一找。
又过了一会儿,老阿姨转了过来说,真没有。
芥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他老人家年轻时在这儿看过的,好久没病没来过了。
老阿姨让他想想是哪一年的事。
叶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告诉她,很久很久了,大概是大正年间的事。
“大正?”
老阿姨怔了怔说,“若是这样,恐怕就查不到了。大正年间,档案室这边曾着过一次火,那之前的所有病历都烧没了。我说怎么找不着呢。你仔细想想,到底哪一年。”
叶子满腔的希望顿时化为泡影,但她必须弄清楚一个事。
“是哪一年着的火您还记得吗?”
老阿姨摇摇头说:“我哪记得,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念书呢,这得问老医生老护士才行。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一问。”
叶子赶紧的谢过。
电话拨出去,很快有了回音,老阿姨说,是大正三年年末生的事。
叶子顿时产生了某个联想,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芥川看她那样,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拽了她一把,谢过老阿姨,拉着叶子走出医院。
果不其然,叶子边走着嘴里边嘀咕着:“老佐佐木是大正五年与俊彦太郎重逢的,老俊彦跟老佐佐木说,回国有两三年了,这不恰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