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另一人跟着帮腔,“不如大家一块儿找老三,也稳妥些。”
“废什么话。”
带头大哥骂道,“平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事到临头一个个胆儿小得跟耗子一样”
“便是官府的人又如何”
他阴恻恻地一笑,“月黑风高,在山中做了他们,怕是也没人知道。”
一时间,冷飒的秋风平地席卷,吹得方圆十里鬼哭狼嚎。
他们一行数骑骏马膘肥体壮,马背上皆挂了个沉甸甸的布袋,带头大哥取下自己的丢给小弟,“你俩也跟着去。无论用什么法子,今晚我都得下墓。”
言罢他看了一眼身后摇摇晃晃的平头车。
窗外帘幔轻扬,座中锦衣华服的青年人睡得正踏实。
望北山的南面,观亭月五人正顺着车辙朝前紧追。
马匹全留在了山外,因此他们只能徒步而行,但好在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除了江流略慢一些,赶路基本不成问题。
眼下虽已近辰时,天却没有一点要亮的征兆,还是黑得无穷无尽。
突然间,观亭月猝不及防地刹住了脚,她本来身法就快,倏忽一停,周遭满是荡起的劲风。
江流和两名亲兵不明所以,也跟着驻足在侧。
她下巴微微抬起,眼光刀子似地刮过悄无声息的荒山野岭。
燕山与之并肩而立,不过蜻蜓点水地朝旁睃了几个视线,嗓音很轻,“有人埋伏”
观亭月神情自若,“而且,这次还不止一个。”
她此言一出,众人不由自主地警醒起来,脑袋转前转后地打量,看什么都疑神疑鬼。偏生夜里风又大,只觉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活似每片树叶皆藏着人窃窃私语。
十丈外坎位的灌木丛内传出一点异动轻响。
那一刻,观亭月的度不可谓不快,她整个人残影般地急驰而出,带尖刃的钢鞭钉死在树干中,把她飘絮一样带上半空。
紧接着她打了个空翻借力,在对方背后鬼魅似的落下,猛一伸手扣住了那人咽喉。
这回观亭月学乖了,怕燕山再找她的茬,特地没敢动武器,就为了留个活口。
“说,谁让你来的”
她掌心力道加重几分,“观长河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
倒不是被吓傻了,也不像是骨头硬,那黑衣人的背影无端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竟有些不似活物。
观亭月此刻才觉察到五指的触感颇为异样。
她狠狠将其脖颈扭了个大转弯,只听清脆地一声“喀”
,转过来的竟是颗硬邦邦的木质脑袋
观亭月当即一愣,骤然松开手,面前毫无生气的傀儡人应声倒下。
“是、是个假人”
亲兵定睛瞧见,不自觉地惊呼。
江流拔出剑戒备,“当心,周围还有”
这木头人不知数量几何,亦不知背后有几人操控,在长夜未央的黎明下影影绰绰,交织闪躲得又快,简直像来了成百上千的刺客。
江流一刀才砍下去,尚未及眨眼,傀儡嗖地往草丛里一钻,旋即又从另一处冒出头,活似在跟他闹着玩儿,搅得人着急上火。
而对方显然看得出他们之中最棘手的是观亭月,近乎所有攻势都是冲着她去的。
一瞬间,藏在暗黑里的铁链自四面八方袭来,织了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势要将场上的高挑女子五花大绑地卷入其中。
观亭月飞快地瞥了一瞥自己的处境,好在玩这种长条类的武器还没人玩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