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继续劝说:“走啊。你天天都待在医馆里,多无趣啊,适当出去放松放松嘛。我给你说很好玩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张生话虽这么说,心底却发虚的厉害。
他已经去赌场玩了十天了,前两天他的确每天都在赢,从第三天开始有输有赢,第七天开始他的好运就彻底消失了,连着输了三天,张生不仅将之前赢的都输了回去,他还倒欠了赌场一百两!
张生根本就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欠了一百两,他手脚发抖,不停嘟囔着:“一百两?我怎么会欠一百两?”
不管输赢,他每次赌的都是非常小的金额,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
他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歇斯底里,转换不过是几瞬息的事情:“我没钱,你们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钱!”
“你们赌场出老千!我要告你们出老千!”
张生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赌场的打手们直接摁着他的手在书契上盖了手印。
赌场账房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拿着书契在他面前扬了扬:“张生,你要看清楚,你欠的可不止一百两,从今天这个书契签订之日起,你每天都会有一两银子的利息。十天之后你的起始金额就会变成一百一十两。”
利滚利,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张生当即瘫软在地上,嘴里仍旧嘟嘟囔囔着没钱,或者是你们出老千的话。
打手接收到账房的示意,两人按着他,一人拿着大砍刀就走了过来,脸上是狰狞的笑,张生铆足了劲也无法撼动压着自己的人,急的眼泪鼻涕齐流。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怕了!
“别!”
一个人冲了进来,是他的表哥,“董先生,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表哥抓着董先生的长衫跪在地上嚎哭:“张生也不过才十二岁,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是砍了双手,他的东家肯定会卖了他,他更还不上钱了。”
董账房好像认可了这种说法,微微抬手,那打手便退到了一旁去,他缓缓蹲了下来,捏着张生的下巴仔细观看:“十二岁,年纪稍微有点大。不过也没关系,全州那边有些军爷,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倌……”
张生好像是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张嘴呼吸,却仍旧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今后的路一片黑暗,根本就长不了!
见他眼神涣散,身下一滩水渍,很明显已经被吓到不行,董账房这才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你将这张书契不用花钱就能拿回去……”
董账房露出意味深长地笑:“端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
张生眼睛重新聚焦,眨也不眨地看着董账房,心底重新燃起希望,他干哑着嗓音道:“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知道你在闻氏医馆做事,你完全可以让另一位药童来我们赌场试试。”
董账房拍了拍张生的背,“我砍了你的手,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开赌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不是?”
张生知道董账房说的是真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被表哥扶起来靠着墙角坐好,张生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表哥心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