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这样的医馆在昌州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要被挤兑走了,他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看病就诊的药钱是不是又要涨回来了?
地上躺着的大夫,还有之前被何汉拎着的黄福下人,众人心中的怒火始终没有发泄的地方。
有人在何汉面前嘀嘀咕咕道:“这黄福经营李记医馆多年,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上次雪灾还想拦着秦神医救人呢,太坏了。不打一顿,根本不能平复内心的怒火!”
何汉看了眼这人,不熟悉,不认识,但这人说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
因为那个倒霉的被拦着等救命的人就是他!
何汉这个人认死理,知道自家婆娘拦着秦神医,秦神医都没计较,最后还派了小徒弟亲自看护自己,在何汉看来,秦神医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他为什么不去辛凉,因为他就想报答秦神医的救命之恩!
所以当一大早听到闻氏医馆的流言,何汉才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就认一个死理,我的救命恩人不可能干这事!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做,何汉抓着人一层一层往上找,找到黄府下人也没多想。
直到这时听到这人的嘀咕声,何汉终于弄明白了:“他娘的,这个黄福竟敢算计秦神医,这是不把我们昌州百姓的命当命啊!”
那人嗐了声:“可不是嘛,无商不奸嘛,我们的命算什么,哪有他赚钱容易。”
这人摆摆手继续道:“说的我都来气,恨不得打他一顿出气。”
何汉眼珠子滴溜溜转,大喊一声:“这姓黄的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活!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要个说法!”
那人连着哎了几声,随即大喊一声:“快快快,我们都跟着去,问问黄福到底想干嘛,再拦着点人,可不能真打,要进大牢的。”
围观了全程的齐知府看了眼那张脸,又看着那些被何汉带着跑了的百姓,他连装都不装,让人将地上的大夫拎回了府衙。
闻氏医馆经过了大家的检验,成功度过了难关,得到消息的黄福狠狠砸了几个茶盏……
齐知府,快去抄了他的家
让黄福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应对,府门就被人破了,这群百姓以在雪灾中受难的灾民为主,很快便将黄府打砸了一遍,黄福本人要不是有家丁护着,只怕也难逃被打的命运。
何汉出了气,带着众人急匆匆又跑了,出了黄府大门,四处散开,谁也找不到谁是谁。
那个怂恿了何汉的人背着手慢悠悠从黄府门前经过,瞥了眼黄府稀烂的大门,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怂恿百姓来砸了黄府的大门,是深得殿下让人套麻袋打人的精髓,主打一个我干了坏事,但你抓不到我。
就是这等盛况,殿下和齐侍卫长等人看不到,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黄福不会知道愤怒的百姓是被人怂恿了,他只知道昌州这些贱民反了天了,指挥着下人去报官,势必要让齐知府给他一个交代。
齐知府正忙着审讯犯人,没空搭理他,问清楚人没有受伤后,只让人带了四个字,法不责众……
去他娘的法不责众!
黄福气得又摔了几个杯子,谁知他一转头就被人扇个大嘴巴,摔在碎杯子之中,脸上被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李延平咬着牙道:“你个蠢货,你竟敢安插人手在检验的大夫当中,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闻氏医馆出事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
黄福委屈,黄福不服,他还有手段没使出来。
他计划了找“苦主”
上衙门告状,计划了让宋义和张生两人大义凛然揭发,计划了从源头上破坏闻氏医馆进货……
不管黄福现在如何痛心疾首,他的人都被关押进了大牢,他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
黄福抱着李延平的大腿痛哭流涕,只要大掌柜愿意救他,等他蛰伏几年,一定会将闻氏医馆赶出漠北。
李延平看着黄福冷笑:“不出两天,漠北所有州府的百姓都会知道你所做的这些事。你以为自己是一家店的掌柜,殊不知你连累的是整个李记商行的医馆。”
百姓们可不管这个事到底是不是发生在当地,都是李记医馆,谁知道别的李记医馆是不是也这么丧心病狂?
反正也不是只有李记医馆一家医馆可以看病……
李延平清楚的知道,李记商行在漠北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让黄福彻底撕开了一个口子。
看着黄福眼泪鼻涕齐流的样子,李延平满眼嫌弃:“进来处置了。”
外面很快进来一人,在黄福惊恐又挣扎地神色中,灌了一碗毒酒进去。
就在齐知府用高压政策连夜撬开了下人和大夫的嘴时,黄福“畏罪自杀”
的消息也同时在昌州府传开了,齐知府带着人搜了一圈黄府,只搜到了黄福的遗书,其他不该有的东西全都没了。
他明知这事不对,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李记商行的人比他想的能豁出去的多。
事情来的快,解决的也快,顾聿知在议事厅听着齐知府的汇报,小嘴张得几乎都能塞进一颗鸡蛋了。
听到何汉不过是想要凑热闹,结果刚好拦下那寻死的大夫时,顾聿知这才开口:“这个何汉,是个神人啊。”
还是好奇,这个神人,为什么不去辛凉垦荒?
谢长史和秦院判也是忍俊不禁:“殿下说的没错,这何汉还真是个神人。”
按照谢长史的想法,黄福肯定留了后手,没想这么快将事情暴露,谁知何汉的出现打破了黄福的所有计划。
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