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恩、”
她浅应,语气轻缓,没了刚刚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多的是一份浅谈。
老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霎时明白,锋芒毕露,因人而异。
“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再问。“醒了就起来了,”
沈清回这话时,感受到老爷子似笑非笑,看破不说破的眸光,有些不适,缓缓侧眸将眸光转向别处。“上楼,”
见她看向爷爷又将视线收回来,以为她是不想同他们相处,便牵着她上楼。沈清倒也是乖巧,紧紧跟在他身后,脱离陆老视线时,她狠狠松了口气。跟权利顶尖的人斗智斗勇,耗费心神。起初,同陆琛坐在一处时,只觉心头压着一块石头,交谈中,她完全是被单反面碾压的那一方,毫无还手之力,面对陆老爷子时,这种感觉少了些,但他眸中带着老者特有的洞察秋毫的精光时,她只觉自己被扒光了放在台面上,供人展览,如此,她心虚,恐惧,甚至是害怕。陆琛知晓她在国外经历过什么,但只是大至经过,并未详细到细节,但老爷子却亲眼所见,她是如何心狠手辣,步步为营,将人算计至死。有些过往,不能轻易提起,提起了,就再也难以改变了。
老爷子屡次警告她,探查她,让她一颗浅薄的心动荡不安着,摇摆着,起伏着,她不怕陆景行知晓此时,怕的是他有朝一日将那些事情说出来,让自己直面惨淡人生,自己知晓是一回事,被人拿着竹竿血淋淋的戳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陆景行上楼洗澡,沈清坐在床上盘腿看着外面,他洗完澡出来擦拭着浑身滴着水的短发,看似若有若无问到;“跟爷爷聊什么了?”
一进院子,第一想法便是两人气氛不对,带着些许暗潮汹涌。陆景行话语一落地,沈清心理一咯噔,她竟然还在想着陆景行并未出来气氛不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跟瞎子说自己看得见,聋子说自己听得见没任何区别。“陆老在教我为人妻的职责,”
她快速思忖,而后开口,唯有这个理由能让陆景行信服,因为目前为止,这场婚姻是最让她反感的东西,老爷子若是说了些她不爱听的,气氛紧张很正常。
陆景行手中动作因她口中“陆老”
这两个字明显顿了一下,心中有气却不能发。
陆景行信了,信了自家爷爷可能是说了沈清不爱听的话,才让她面色不佳,背对着他立在院落之中满身孤寂。他并未接话,看了沈清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衣帽间,换好了衣服出来。陆琛与苏幕早已早了回了首都,而陆槿言在南城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中午的午饭只有陆景行与沈清还有老太太老爷子四人,老太太一直有一搭没一搭跟沈清说着话,她一边垂首吃着事物一边开口。
“一会儿走的时候让厨房给弄些水果带上飞机,不舒服的时候吃些,可别回了江城又不舒服了,”
老太太喜欢沈清的紧,只觉着这孩子不多言不多语的,便想心疼。
“好,”
沈清应允。老爷子见自家老太太这么热络,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摔了
走时,老太太将手中食盒交给沈清,她接过,而后上了车,由管家跟司机互送去了机场。
起初刚启程时,陆景行电话响起,无意间憋了一眼,只见是首都的号码,他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堪比电台主持人似的嗓音,在同那方缓缓交谈着,语气始终不疾不徐,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始终不急不躁,沉稳得体,颇有大将之风范。
期间,那方语气激昂,坐于身侧的沈清隐隐能听见那方叫唤声,可陆景行依旧面色。
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敲击自己大腿,节奏鲜明而有规律,沈清不知何意,但跟随他许久的徐涵知晓。
陆先生,恼了。
他如此动作,就好比催命符,催着对方的命。
中指起,大指落,一下一下连绵不断而又有顺序。
即便如此,他依旧面色平静。【孙子兵法】有云: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那方激昂的嗓音结束,才听陆景行浅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警告,可即便他在冷声警告别人,面色也依旧如常。
到机场时,沈清推门下车,陆景行从另一侧下来,快速迈步过来牵着她的手,似乎生怕她不听话,与那方言语时还不忘低头看她一眼。
机场,本就是个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地方,南城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旅游城市,自然是有人络绎不绝前来,机场交通繁忙,堵人是常有之事,陆景行牵着沈清大步行走,似是接电话有些入神,并未注意到自己步伐有多快,也未考虑沈清踩着高跟鞋,所以一时间牵着她的速度稍快了些,沈清跟着他步伐有些急切,而跟在身后的徐涵见此可谓是心惊胆战,这先生,完全是将太太拖着走啊!他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太太想挣脱,可奈何力气悬殊过大,先生又未将心放在太太身上,一时间竟也没顾着她的感受。
人来人往,陆景行牵着她行走在人群中,他依旧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的装扮,领口微敞,袖子推起,英俊潇洒的容貌,犹如一副行走的荷尔蒙。
让来往众人不由纷纷回头观望,只道是这位集气质与容貌与一身的男人到底是谁家的。
有人停,有人踉跄而行,陆景行跨大步行走时并未注意沈清,直至她与一人迎面而撞一声惊呼出声,陆景行才意识到什么,一回头她已经坐在地上,蹙眉,一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