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暮衣去追風頌時,他便偽裝成這樣,藏在魔界的人中,狠厲善謀,她幾乎脫了層皮才把他抓回來。
而羅暮衣還記得,她那會兒做事,遠比現在邪門,她為了償他傷她之痛,出逃之罪,逼他必須跪在自己床邊伏罪。
風頌的氣性,也比婚後烈多了,他寧死不屈,哪怕被反鎖雙手無法出手,勒住了嘴無法出言,也自然沒跪,差點沒把她的命踹沒了。
見她要下咒逼彎他的腿,便低頭要把自己撞死也不屈服。
羅暮衣便把他鎖到床上,讓他動彈不得。她也什麼也不干,就點火燭照亮他,凝視他,並蒙住他的眼睛。她還記得風頌當時氣瘋了,也恨透了她。
而這些記憶,突然從記憶深處出現,羅暮衣忽然深吸一口氣,只覺有幾分陌生。
罷了……人老了,想起過去能折騰的自己,總覺得有幾分荒謬。
羅暮衣又重掃向風頌。
對方目光冰冷地盯著她。
羅暮衣卻在心裡盤算,如果要偽裝隱匿在人群,為何要裝成她認得出的模樣?
他看上去,對自己的出現,並非在預料中,鳳眸之下,警惕難抑。
所以,眼前的風頌,是不知道……
她認得出他?
羅暮衣心念電閃,心一沉。
她拉住風頌的手還未撤。
卻見風頌忽然把手負於身後,淡聲道:
「有急事處理。延遲會兒再去幽府。」
雲淡風輕。
有了幾分熟悉的樣子。
「幽府管事找你說什麼了?」風頌又看她。
羅暮衣掃了眼他,低聲道:「魔蠍使……提了些望北台的事,關於初三祭廟。」
「不是幽淩尋我麼?」風頌卻糾正她,「她怎麼說的?」
「……」
羅暮衣和風頌對視。
風中,他雙目澄明,羅暮衣的眼卻涌過影。
風頌,雖然有時候在她面前會有昏頭的模樣,但大多數時候,他極為敏銳,擅長剖析現狀,能很快察知信息。
但她也很敏銳。
因此,她聽出了他的套話。
「我是誰?」羅暮衣眨了眨眼,烏黑的眼抬起,深不見底。
「可還記得,我是誰?」她問風頌。
風吹過,靜謐。
風頌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羅暮衣繃起臉,不錯眼珠地看他。
風頌卻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做什麼?突然問這些?莫名其妙。」
他反手握劍,手卻被羅暮衣按住。
她的手指,緊扣他的手指。
她啟唇,聲音冰冷:
「那我是誰,你倒是……說啊。」
作者有話說:
怕有些寶擔心設定,提前說下,小頌目前的症狀是暫時的。後半夜會恢復成正常小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