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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太多人輾轉難眠。
沈安菁屏退所有下人,坐在鏡前,緩緩寬下外衣,露出一截白皙瑩潤的肩頭。
她盯著鏡中人看了一會,勾唇笑了。
原本只想讓顧濯纓和她躺在一起,現在,她改主意了。
顧濯纓去了五軍營後,好像脫胎換骨了。
一戰成名不說,每日兢兢業業練兵,從不偷懶耍滑。
現在,京都人談到顧世子,皆豎指大誇。
細想一下,顧濯纓雖紈絝,可他府里的五房小妾都打發走了,後院已空空無人。
長相俊美,身手了得,家世驚人,如今又奮發有為。
這樣的郎君,必須抓住。
明日無論如何要拿下顧濯纓。
若是他事後不認,那就等到身懷六甲,上門逼親。
顧濯纓可以不認做過之事,顧府不會不要子嗣。
尤其是長公主只有一個兒子,必定求孫若渴。
哪怕嫁進顧府得不到丈夫之愛也無妨,她只要潑天富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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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澄院,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在滄桑狠辣的臉上,一半明亮一半暗,看著有些恐怖。
沈老祖母上下打量眼前的白臉侍衛,從袖口中掏出一疊銀票遞上。
「拿錢辦事,不要讓我失望。」
侍衛接過銀票,俯身跪下,雙手抱拳。
「老夫人大恩大德,小的絕不辜負。」
沈老祖母微微眯起雙眼,「你本就重病在身,命不久矣。」
「我讓你死前有機會幫家人過上好日子,一旦事情出了差錯,你知道該怎麼辦嗎?」
侍衛用力磕了一個頭,「小的會當場以死謝罪,不給秦氏任何辯解機會。
否則,收的這些銀票,沈老祖母會讓他家人全部吐出來。
沈老祖母笑著揮揮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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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院。
今日沈晏之宿在了這裡。
慧香和蘭香一如既往地被允許下去休息。
慧香早早就睡了,在暗夜中發出淺酣聲,蘭香瞪眼望著屋外月色,思緒翻飛。
三月之期越來越近,父親的賭債刻不容緩。
時間不多,她明日必須成功。
伸手摸了摸枕下藏著的瓷瓶,又心亂如麻。
擔心失敗;擔心出岔子;擔心沈晏之臨時清醒。
想到最後,一切擔憂都被賭債二字給壓下了。
哪怕拼了命,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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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暉將露,沈家人便全部起床洗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