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当作娘疼爱着的老婆,后来竟然变成了名义上的妻子。但儿子永远是未掺半丝假的实打实的亲骨肉。老刀把儿子当作了明珠儿捧在了手心。
双喜很小就传承并显露了父亲的秉性聪明而顽皮。随着一天一天长大,顽皮渐渐消减,懂事乖巧日复添加。可上了初中以后,于耳闻目睹以及潜移默化中,渐渐懂得了些大人间的事理而滋生了逆反心理。尤其对他的父亲的所言所语所作所为,开始有些反感继而不哼不哈地抵抗,最后竟然倒行而逆施。父亲让他这样,他偏那样。老刀也无可奈何地感叹“儿大不由爷”
了。父子间的隔膜渐增渐厚,以至展到彼此心灵的沟通,语言的交流给堵塞了,三天竟说不上一句话。正印验了那句俗语,话不投机半句还嫌多。
柳庄梅娘的闺女梅子,跟双喜同班。梅子的家在大队部北面,双喜的家在大队部南面。他们上学放学都必经大队部东侧的那条南北土公路。于是,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常常看到他们俩或一前一后,或并肩行走的身影。
在上学路上,善解人意的梅子问双喜“你最近老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遇着什么不高兴的事啦”
双喜只答两个字“烦心”
。
“哎哟,你这么小点的人就烦心啦,什么时候才烦到老啊是学校的事,还是家里”
“家里。”
“家里你老爹是我们大队最大的官,握着大权呢,有什么事要你烦心啦”
“我烦的就是他”
那年代,大多数少年的思维和行为方式,简单得过于单纯率真得过于肤浅,因而在相互交流时,没有过多的顾忌、猜疑与设防,也不懂得像成人那样,用虚伪掩饰内心的城府。双喜把家里的事,尤其是他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以及不知从哪听来的父亲与别的女人的事,一五一十地全掏了出来。
末了,双喜颇有几分伤感“你看看我家,父亲是这样子,母亲又是那样子,我心里有些话,既不能对父亲说,又不愿跟母亲讲,免得她”
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在为母亲伤心,也为自己伤心。
梅子用大姐姐对待小弟弟的口气,对双喜作了一番孩子式地劝解和抚慰。
那时的双喜,矮墩墩胖乎乎的,像碾砣。有人断言,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个头不会过他的父亲。梅子那时细瘦瘦的,脸皮儿因为家里穷缺营养而黄巴巴的。可个头儿双喜就是挻胸抬头踮起脚跟也才齐她的肩膀,而双喜比梅子还大一岁呢。梅子十四,双喜已经实实地十五了。
在学校里,几个调皮的女生常拿双喜的矮胖取笑耍戏。心地善良又懂得尊重别人的梅子则护着双喜。为此,梅子跟那几个女同学闹了别扭。梅子在学校人缘特好,还从未跟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生过不愉快的事。为此,双喜对梅子除了感激之外,还添了几分信赖。
于是,梅子的一番真心诚意的劝说,双喜都实实地听到了心里去。
有一回,在放学的路上,梅子忽然提出一个有趣的问题“双喜,我们俩常常一同来一同去,不认识的人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弟关系。假如我们俩真认了姐弟或是兄妹,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双喜低头不答。梅子以为双喜误解了她,忙解释“双喜,我可没半点取笑你的意思哟,我只是觉得你憨实可爱,而我又没有弟弟”
“我知道。”
双喜说的是实话。其实在他心里,他早把她当作了姐姐,虽然比自己还小一岁,可她觉得梅子比自己懂的事理儿多,他信她而且服她。而自己的两个亲姐都远嫁了他乡,偶尔回娘家除了给他买吃的穿的,却没一个象梅子这样真正理解并抚慰他那颗孤独的心灵。双喜接着说“你觉得怎么称呼好就怎么称呼,反正我都乐意。”
“真的”
梅子高兴地叫起来。她想了一会,说“我就叫你小弟哥怎么样你想想,在不知道我俩年龄的人看来,你是小弟,我是你姐;可是呢,你比我大,我该叫你哥,现在我把小弟和哥合在一起,两层意思都有了,怎么样”
“好,这样叫真好”
双喜也兴奋起来,“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梅子说“你就叫我大妹姐吧,怎么样”
双喜一边念叨一边在想“大妹姐妹姐”
“妹”
和“梅”
谐音,“干脆,我就叫你梅姐吧。”
此后,“小弟哥”
和“梅姐”
就真的跟亲姐弟似的。
这是纯真无邪的“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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