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在乎我呜呜呜呜
熟悉的和室内到处都是血。
要赶紧打扫干净才行。
今天的月亮很好,路面被照得清清楚楚,舞香去井里打了清水,浸湿了帕子用力地擦洗地板上的血迹,最后她现大半的功夫都是徒劳,因为血迹早已渗进地板里,仿佛与木质的纹理融为一体。
而且,房间里的血腥味好重。
舞香想,哥哥又要生气了。他最讨厌血腥味,就算是他自己咳出来的血都要立刻使唤她擦干净,衣服沾上一点血也要换下来叫她去清洗,更何况现在的血腥味来自医师医师的尸体。
这是来为哥哥治疗的医师。
舞香安静地和医师蒙上了阴翳的睁凸双眸对视,然后把他的四肢折叠起来,像是收拾被子一样地塞进了柜子里。
处理了医师的尸体之后,她继续跪在地上擦洗地板。
木盆里的清水被帕子带进来的血液染成红色,到最后完全成了一盆血水,舞香将它端出去倒掉,又换了一盆清水进来。
地板上又有血迹在缓慢地流淌着,一具女性的尸体躺在房间里,她长长的头浸透在血液里散开,看起来妖冶而又诡怪。
死去的女性和舞香有着一样的脸。
她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也死掉了。
哥哥杀掉了医师,但是愤怒就像诅咒一样纠缠着他,所以他又杀掉了舞香。
舞香一边擦洗着地板上自己的尸体流出来的血,一边想,所以我现在是什么呢
在梦境里的时候,她的思维会变得迟钝很多,许多知识也会忘记。好在她想起来了,自己听那个术师说过,怀着巨大的怨恨或是不甘而死的人,会在死后变成怨灵鬼怪来诅咒他人。
舞香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变成怨灵了。
她想把自己的尸体也收拾起来,但是衣柜太小了,医师的尸体把它挤得满满当当,根本没办法再塞进去多余的东西。
舞香想到了院子外的那口井。
她把自己的尸体扔进了那口井里,明明是头朝下扔进去的,可是当她低下脑袋去看的时候,却看到从井水里浮起来一张的脸,她的头在水面浮起,月光也从井口掉下来,那张脸像是水鬼一样惨白。
舞香面无表情地将水桶砸进了井里。
她小跑回哥哥的房间,终于在角落的阴影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蜷缩着身体,在舞香犹豫地喊他“哥哥”
的时候抬起了脸。
他有着一张稚嫩的脸看起来只有岁的脸。
舞香被震撼到直接醒了过来。
变成了小孩子的哥哥比他平时要可爱好多倍,就算舞香把他抱在怀里他也不会生气,反而会往她的怀里钻,还会在舞香抚摸他的脑袋时用稚嫩的手臂抱住她。
这令她忽然有些怀念起那样的哥哥来了。
但是,现在的哥哥也很可爱。
醒过来的舞香全身都是汗,她睁着眼睛躺在被子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回味了一会儿刚才的梦境,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去摸索房门。
舞香现在的夜视能力非常差,太阳下山后如果没有灯光的话几乎就是盲人的程度,好在她的记性和方向感都不错,所以很快便摸到了自己房间的障门。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打开障门之后寒意会透过衣服钻进来,舞香扶着门边站起来,将障门关上,沿着它慢慢地走向隔壁的房间。
舞香的哥哥无惨,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间。
她把哥哥房间的障门拉开一条缝,从缝隙里钻进去,房间里静悄悄的,舞香将身体趴在地板上开始爬向床榻,在摸到了被子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爬进了被子里。
没有被她开门的声音、爬进房间的声音吵醒的无惨,终于在她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时醒了过来。
无惨的脾气一直以来都非常糟糕,半夜被浑身是汗的舞香钻进被子里惊醒后更是直接用脚踢她的小腿,生气叫她赶紧滚出去。
舞香小声地说“好冷。”
因为自幼身体不好,一到冬天无惨的四肢便会格外冰冷,就算晚上用热水泡完脚,躺进被子里用不了多久也会只剩凉意。舞香从背后抱紧了无惨,她的身体很暖和,无惨的脚踢在她的小腿上就像是碰到了暖水袋一样。
虽然语气很凶,但实际上无惨踢她的力气根本不大,只是能稍微拨动一下的程度。
舞香在被子里贴着无惨轻轻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无惨踢她的动作停下来了,他的语气还是很坏,听起来是不耐烦的感觉“梦到了什么”
“梦到很多血,我死掉了”
无惨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也说了那是梦。”
舞香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顿时噤声了。
大概也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恶劣了,尤其舞香刚做完噩梦,现在是可怜巴巴地爬过来寻求安慰,无惨难得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坏脾气,他的声音轻下来的时候就像是古时候的贵公子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