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的劳动强度有多大?没日没夜地暗访趟路。
吃不好也睡不好,捕快们一身衣服都变得馊臭。
老赵骑马夜行数百里,屁股都
险些颠开了花……
沉浸在温柔乡中的何璟矍是完全无法体会到打工人的快乐,他只知道这些人是拿钱办事儿,就应该给他兢兢业业。他是来管理他们的,不是来给他们当衣食父母的。
“因公受伤?笑话!”
“只要是没死,就得给我干活儿。干不了的就给我滚蛋。”
“这份差使他们干不了,有的是能干的人?”
“有本事就别干粗活啊?也跟本官我一样读书考科举啊?斗大字的不识几个,还他娘的臭矫情!”
老赵知道这何璟矍就是个傻子,可即便是个傻子,他也得当成亲孙子一样哄着他。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无礼刁蛮任性,你也得忍着让着。
他说话不讲理,你还不能顶撞他,只能旁敲侧击地跟他商量。
这何大人常去烟花柳巷,二姨太是怡红院歌姬,三姨太是银红院舞女,他家这俩宝贝儿花钱跟流水似的,随随便便做身衣服都够老赵一个月的俸禄。
说白了,何璟矍看似美女在抱,其实是娶回门来两头销金兽。
他从捕快仆从身上使劲压榨,用来填补家用,也是越来越填不上那个无底洞。
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贫穷而愤怒,何璟矍也不例外。他排解愤怒的方式就是继续压榨底下人,请假扣钱,迟到扣钱,办差出差错也扣钱。
谁敢跟他讲这个理啊?
也只有老赵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别人都是能躲就躲他远远的。觉得每次看见何璟矍就像
是看到了晦气。
“老赵,别说了啊,别给脸不要脸,真他娘不要脸地要!”
“狗屁的因公受伤,就是他们好吃懒做,我知道他们办差受伤还是斗殴受伤的?案子到现在还没破,本官不罚他们就不错了。”
“还要带薪休假?当我这儿是开慈善堂的吗。”
老赵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暗骂道:禽兽!
嘴上却还说:“那大人,我先去追查线索了。”
出了衙门口,老赵摸摸自己怀里的钱袋子,这刚发了薪水,是要上缴给老婆的,毕竟他家里也上有老下有小,几张嘴等着吃呢。
可小侯小罗一点抚恤金都没有也说不过去,太让人心寒啊。
老赵叫来小胡小张,又把钱袋子里的银子分成两份,自己只留下几个铜板。
“去吧,跑趟腿儿,给他们两家送去。就说是何大人拨款的抚恤金,让他们跟家好好休养。”
“赵哥,您有几天没回家了吧?”
小胡说。
“啊,忙的顾不上。”
小胡说:“昨天嫂子来衙门了,……”
“她来干啥?”
“嫂子来给你送饭送换洗衣服,还让带话问问你,这个月为啥迟迟没发薪水。”
老赵捂住头:“催债的来啦。”
“赵哥,你这天天家都不回。工资也不上缴,大嫂会不会以为你外面养人了?”
“呸呸呸!给老子滚!”
老赵一脚把小胡踹跑。
“老子穷的叮当响还养人?老子倒是想养,十天半个月顾不上洗澡,哪个小娘们愿
意跟老子这么臭气烘烘的?”
小胡小张捂嘴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