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之是被冻醒的,屋里的窗户大开着,沈韵水连人带被不知去向。
起因是沈韵水梦醒后觉有些热,就打开了窗户吹风,看着熟睡的贺晋之愈的烦躁,她不想在这屋子里睡!
摸索着走了两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满身怨气的沈韵水想也不想一脚给踢开!
走至门口又折回,一把扯掉贺晋之盖着的被子裹在身上,窗户也忘了关!
是以,当贺晋之迷迷瞪瞪之际看见大开的窗户,下意识跑到窗边去看,乌漆嘛黑的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二楼摔不死人的,沈韵水应该是不知道去哪了,反正丢不了就是!’
贺晋之打着哈欠继续去睡了。
第二天贺晋之脚上只穿着一只鞋,一瘸一拐的找另一只,当在沙的犄角旮旯处把鞋捞出来时,贺晋之特想把沈韵水提过来‘沟通沟通’!
……
一周之后,沈韵水收到了方玉贞的信,说她已安全抵达南京,宋佳悦那边也开始有进展了。
沈韵水也没闲着,谭家二少爷的生辰宴贺晋之要和她一起出席,沈韵水提议带着魏含珠。
贺晋之原本不愿意,沈韵水却说‘您总不能一辈子把她护在督军府里,雏鸟终究是要自己飞的!’
于是,沈韵水一手挽着贺晋之,一手牵着魏含珠出现在谭家宴席上。
刚刚踏进会场,就有各色的夫人、小姐前来搭话,这个约她去打麻将,那个请她去听曲儿!
这些可都是人脉,本着结交自己势力的想法,沈韵水和这些贵妇相处的极其融洽,游刃有余的样子惊呆了贺晋之。
他还以为沈韵水就算不怯场也不会喜欢这种场合,却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融进了贵妇门的圈子。
那些贵妇直说沈韵水是个妙人,从衣着打扮夸到气度品行。
沈韵水觥筹交错之际,一撇眼就看到金梦珍挽着一个矮个子朝贺晋之走过去。
那个矮胖的,还有些秃头的男人只在上唇留着一小撮胡子,只凭这外形条件都猜得出这人所属何地,是日本人!
金梦珍引着那日本人与贺晋之互相介绍,寒暄两句贺晋之就走了。
沈韵水凑过去“那个日本人是苇原大介吧。”
贺晋之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沈韵水鼻子哼气“寻常人可入不了她金梦珍的眼,那人是个标准的日本人,上海滩的日本人里只有苇原大介和桑太郎能让她自荐枕席!”
“桑太郎是日本商行行长,还不到三十岁,金梦珍又和宋伯岱是姘头,两相比较一下,那秃头只能是苇原大介!”
“你摸的倒是挺清楚!”
“总不能丢督军的脸不是!”
贺晋之看向她的表情有些不可言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韵水,有些不能相信‘姘头、自荐枕席’这样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就好像你看见一朵极美的花,看着是娇弱的,其实满身的刺!风一吹过去,飘来的味道却刺鼻难耐一样无法接受,不由自主的会想‘这样漂亮的花,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沈韵水便是这样,看似柔和,实则刚强,却不想,这一张嘴比起方玉明也是个不遑多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