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话,姜云筝听了个完整。
她半路跌下去后,是祁昀慎的人救了她?
眼下来不及多想,姜云筝直直盯着祁昀慎,声音有力:“我要针灸包。”
罗大夫连连应声,又想了想:“啊,姜大夫,你现在神智不清晰,要不就……”
祁昀慎打断罗大夫的话,目光移开,“给她。”
离去前,吩咐祁安在门口守着,谁都不准进去。
姜云筝从脸到脖子全是通红一片,她脑子现在都是浆糊,只能强行镇定。
针灸包很快送来。
姜云筝慢慢解开衣服,露出光滑细腻如粉玉般的肌肤,她在自己心口,耳后,还有腹间都各扎了四针。
半个时辰后。
她体内的毒逐渐平息,她又在指间放了点血,这会人终于清醒了一半。
姜云筝灌了整整一壶凉茶后,这才通体舒爽了些,帐里提前备了凉水,她匆匆擦了身体,便熄灯睡觉。
门口的祁安这才离开。
另一边,陈康的死,并非没有意义。
覃钪在罗大夫的拾掇下,很快就换了个人样,面上贴了与陈康的脸极为相似的假面,二人身高相仿,覃钪模仿着陈康的驼背,神情谄媚又有些痴笨,除非是陈康亲娘,否则站这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整整弄了一个多时辰。
主位上,祁昀慎又交代了些事,明日一切都准备妥当,关于周王的罪证,只差别院底下的东西。
覃钪此去,届时里应外合。
夜色已深,覃钪驾着陈康骑来的那匹马,离开营地。
巡查的军士们,脚步声整齐又清晰。
祁昀慎迈步回主帐,可就在这时,目光定到角落里的某处。
一道纤细的身影,匆匆掀开布帘,朝帐子后面走去。
姜云筝睡前把了把脉,那毒在她体内残存的不多,她本想着明日回宋府再做打算,没想到半夜这毒又复了。
这次她再针灸放血都没用,打算去后面的河里降降温。
姜云筝走到河边,估摸着一个浅水区,小心翼翼下水。
深秋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姜云筝体温降下来后,她板着一张柔白的小脸,心里简直想要将石惊涛碎尸万段!!
她还是太善良了!
竟然给石惊涛留了全尸!
姜云筝脖子以下全在水里,将头全部挽在脑后,露出圆滚滚的后脑勺。
祁昀慎收回视线,沉着脸回了主帐。
帐子内昏黄的灯光,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影。
祁昀慎从中衣包口中取出一个走线粗糙的荷包,里面是一道年限已久的平安符。
他将符咒压在枕头下,沉沉闭上眼。
深夜,祁昀慎耳边似乎有人说话,他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少女的声音清脆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