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对方汇报结束退出病房,沈观知的手机蓦然响起。不出他所料,是一个陌生来电,甚至与上一次打过来的时候不一致。“让我看他。”
徐映堂开启视频,镜头对准赵牧青。
只见赵牧青像之前一样被绑在椅子上,背景已不同于之前,显然更换了地点。
然而最刺眼的,还是赵牧青耳边那一道细微的血痕。
山崖之下
赵牧青本来不想伤得这么重,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划破一点儿皮就差不多,结果不小心失手就流了血。
他趁着绑匪给他送饭时候动的手。每天来看管他的绑匪都不一样,有的很难缠,有的倒是好糊弄些,赵牧青三言两语就能让对面给他解开所有束带自由吃饭。
赵牧青一想到徐映堂可能莫名其妙就能收到沈观知几十亿,后槽牙都快磨碎了。他晚上难得睡不安稳,没来由想起之前打电话,沈观知扬言他只要少一根头发,徐映堂就收不到钱。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趁着吃饭时间,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假装不小心将碗摔碎。绑匪听到动静,立马对着他骂骂咧咧,赵牧青立马狗腿地连声道歉。
太隐蔽的地方不容易察觉,太明显的地方赵牧青怕毁容,思来想去还是在耳朵边上轻轻划一道口子。
绑匪忙着收拾忙着下山,随便将他绑好之后,旁的没多管就直接离开锁门。恰好徐映堂没多久就进来开视频通话,赵牧青耳边的血迹还没干涸,就被沈观知的视线捕捉到。
“疼吗,”
沈观知在另一头问他,“他们怎么对你?告诉我。”
以免沈观知怀疑徐映堂那边的人会下哑药之类伤害赵牧青的声带,每次通话赵牧青都有发言自由,但手脚始终被牢牢束缚住:“我不疼,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啊?你也知道,我是模特,靠脸靠身材吃饭的。”
“徐映堂,我提前说过,如果他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给钱,你也同意了,是吗。”
沈观知的语气顿时冷到极点。
徐映堂顿时眉头紧锁。实际上赵牧青耳边的伤非常不起眼,要不是沈观知提出来,徐映堂自己未必能注意到。“不过一点小磕小碰,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能愈合。沈观知,不要借机反悔。”
“反悔?食言的是你。”
沈观知已然有了怒意。
“听好了,沈观知,你只是想要你先生平安无事回去而已,我保证他的伤会恢复如初。相反,如果你不继续筹钱,我不可能放他离开。”
“下次通话,我要看到我先生完好无缺的样子。”
徐映堂答应他的请求,结束通话之后很快联系了私人医生到这边,替赵牧青看伤。非常小的一道伤疤,但因为赵牧青失误,伤口有一点深,但要恢复如初也不是问题,定时上药过一两天就能好。
赵牧青看着私人医生僵硬的神情想,为了这么一小道口子来这荒山野岭,估计对方会认为钱难赚那什么难吃。
伤口的恢复速度决定赵牧青下一次与沈观知进行视频通话的时间,这样一来赵牧青受伤还为沈观知拖延了时间,不算失败。
徐映堂倒是显得很不耐烦,私人医生这段时间都定点来看赵牧青,每次他都见医生要在电话里应付徐映堂,上班上得窝囊得很。
赵牧青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一天过后就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疤。他原本正认真思考要不要再给自己划一口子,绑匪就开始直接往他嘴里喂饭,不管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解开他的手。
这些人动作粗暴得不行,也不管他吃没吃完就塞进来下一口,就算赵牧青平时吃东西再快也受不了。
赵牧青忽然没来由地很想沈观知,至少不会把饭甩他脸上。
……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许乘替沈观知收拾病房里的随身物品,为了更方便处理赵牧青的事,沈观知当即决定出院,跟警方那边好好谈谈,交换手上的情报,“徐映堂还指望你给钱,不会伤害小青的,那伤口也不严重。”
沈观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边怎么说。”
“我已经把你发过来所有视频电话的录屏都发过去了,应该还在找线索,暂时没有新的消息。”
许乘将所有物品打包好,交给边上的生活助理。
沈观知出院第一件事就是与相关人员面谈。他从自己的眼线里搜集到情报,再与警方交换,如此才勉强有了眉目。
当日眼线搜索山上小屋的时候,发现坐过的椅子还是热的。能在短时间内走得这么快,并且不被他们碰上,首先排除是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转移。
警方发散人手在各条可能转移的路线上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藏匿地点。
沈观知必须留意徐映堂有没有再次转移人质。他再一次收到对方来电是在晚上,确认背景没有变化,他给许乘一个眼神,暗示对方发送消息。
这次电话很简短,徐映堂拉近景,让沈观知看清楚赵牧青耳朵上原本有伤的地方,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疤痕。
赵牧青对着沈观知又是一通不要给钱的大吼,徐映堂显然不乐意听,最后要求沈观知在最后二十四小时内筹够款项后联系他,飞快挂断电话。
沈观知眉头紧锁,所幸的是,警方的确成功在二十四小时内搜索到人质的下落,当即决定出发将绑匪一网打尽。
他跟着警方出发,车子一路向郊外开去,沈观知这才意识到困住赵牧青的地点在山上。
警方用了不少时间,才将车开上陡峭得危险的山路。毫无疑问,从山上摔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