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殷當時不是和我一樣的學生,她是導師的朋友,我那個導師並不比我大多少,所以何殷也不比我大太多,性格上我們還是合拍的,也有些話聊。
由於讀書時光過於刻苦,一直沒有遇到過什麼所謂的愛情,甚至沒接觸過什么女人(起初我讀的法醫,沒見過女人,只見過女人的屍體,最後考研跨了專業,讀研究生的時候又太忙了,沒機會接觸,接觸的女同學都是有男朋友的了)。
直到讀博士做研究的時候,我媽提了一嘴說,你差不多得結婚了吧,畢業了也該想想成家的事了,我才發現,好嘛,這一下子我就要三十了,好像是該結婚了。
於是我才去思考這件事。
恰好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何殷,所以我覺得這算是緣分,我對她挺心動的,她知性漂亮,符合結婚標準(這麼評判不對,我知道,我只是陳述一下客觀事實),而且比我大上幾歲,她家催得更緊了,她也在找結婚的人。
所以讀博士那兩年我就一直在追求她,估計她是知道最後會和我結婚,所以多磨了一點,我博士畢業便和她在一起了,然後半年結婚,順理成章的。
結婚頭幾年,我們相處得挺愉快的,生了一個兒子,不過我當時挺忙,她也是。
我剛剛進入醫院,很多事情還在適應階段,而且我一開始進的就是私人醫院,沒去公立的,總感覺那種醫院不好掌握話語權,再加上錢院長開出的條件很優越,我沒理由不去工資起點高的單位。
我得養家。
忘了說,何殷本來是一個老師,高中教語文的,她挺知情達理,也像一個老師,溫溫和和。
我有時候會想,我可能喜歡做老師的人,喜歡聽他們在我面前教書一樣地說話,所以最後才會喜歡上蘇風眠。這是後話。
不過生了兒子,何殷和我商量著就乾脆辭職,先好好地帶兒子,她說她是搞教育的,非常清楚孩子要怎麼教,不能隨便丟給保姆奶媽,又說我太忙了,父母兩人不能都缺席孩子的成長,她至少得陪著。
總之她這麼說,我也就應了她。
她帶孩子帶了七八年,直到孩子上了小學。
那時候我都是早上七點準時出門,晚上早則七點晚則半夜才能幹完活回家,為了升職站穩腳,我還要去大學做一些課題研究,拿一些獎項,非常忙碌,但是我從來沒有不對這個家庭付出,我一直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庭。
何殷她起初是理解的,也無暇顧及我,她忙著給兒子報各種輔導班,不過孩子上小學之後,她忽然閒下來了,除了周末,每天白天不需要照顧兒子了,有了大把的時間。
於是我對她說,我呢,也挺累的,一個人的收入支撐一個家庭,還有房貸車貸,雖然足夠,但是希望她既然沒事做了就可以去工作,一起分擔一下,這樣對我們都好,她也不至於無所事事。
可是我們因為這件事吵架了,這是第一次我和她吵架,她不願意去工作,她說,我既然對這個家沒有時間上的付出,至少得有金錢上的支持,連她都不願意養了,我還能做什麼。
雖然知道這是她氣頭上說的,不過她完完全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很無奈。
儘管最後我還是妥協了,我實在是懶得和她理論。
她如果樂意,我養著也沒關係,只要她不抱怨生活枯燥就好。
我知道沒有工作的生活一定是無聊的,人生還是要找一些事情去填補打發空白多餘的時間。
偏偏她愛抱怨,也變得越來越暴躁,不愛收拾自己,不愛出門。
所以我每天下了班,回到家,都是聽到她在發脾氣,偶爾把脾氣撒在沒寫完作業的兒子身上,偶爾是我。
我有時候就和她吵幾句,大部分情況我都懶得說話,工作太累了,再加上那個時候,我又買了一個房,掛在我媽名下,我沒和她說,本想當做驚喜,但是,她連工作都不願意,我也就不可能和她分擔房貸,出於自私的人性,我就沒告訴她了。
縱然至今我都不明白,既然生活如此不高興了,她為什麼不去工作。
明明她有工作的那幾年,我最開始認識她的那幾年,她是最完美的女人。
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們的關係開始往下坡路走,關係冰冷到極點的時候,是我第一次出軌。
兒子讀書讀得早了些,十七歲參加了高考,十八歲出國。在他高考那一年,我出了個差,喝了一些酒,和我一起出去的同事,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也不是了),帶我去見了一些所謂的「圈子裡的朋友」。
其實都是小姐之類的,我知道,不過那一次我沒有把持住,我和何殷很久沒有過了,所以還是半推半就地就了。
也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最後沒有聯繫過,我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這種高危性行為,不能有下一次了。
本想著何殷千萬別知道,我已經很後悔了,提心弔膽的,沒整出什麼病算我走運。
但是何殷知道了,她鬧得不可開交,好幾個晚上,我聽她在我快睡著了的時候來那麼幾句,你已經厭倦了吧,之類的話。
很煩人,我只想睡覺。
我不搭理她,她就和我提了離婚。
其實這件事真的嚴重到要離婚嗎?我個人不這麼認為,我認為她只是找一個導火索和我提離婚,我們的感情其實有點名存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