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你可就真冤枉我了,我当时人微言轻的,那些老头子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只能怪三哥自己命不好,谁叫他有陆氏的一半血统呢,这就怪不得我了。”
赵玉梳相信赵昀说的是真的,现在他没必要再骗她了。
“璎璎……”
赵玉梳听见萧裕喊她,低下头来,查看他的伤势。
“子羡,你撑住,这一次你会没事的,咱们都会没事的。”
萧裕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吐出一口血来:“原来注定了,我两世,都是这个结局……”
赵玉梳怔住了:“子羡,你……你竟然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偷偷来救我,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你让我怎么救你啊!”
“我若是偷偷潜入皇宫救你,那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这是你的家,我知道,你即便再爱我,也不想跟我浪迹天涯,过普通人的生活,你喜欢我,也喜欢权力,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我才要正大光明地带兵入宫,你可是公主啊,我们与赵昀积怨已深,我们必须要面对他,偷偷潜进来,那是懦夫所为……”
赵玉梳抱他更紧了些,使劲哭。
“璎璎,有血,脏。”
赵玉梳摇头,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开的。
“璎璎……对我来说,尚公主才是我今生的无上荣光。”
他不后悔,依旧走向既定的结局。
赵昀道:“既然姐姐做出了选择,那朕只好送你们两个苦命鸳鸯上路了,你们还是放弃吧,谢游之和李致也已经被御林军缠住了,没人会来救你们。”
赵昀再一次接过了士兵手中的弓和箭。
赵玉梳放开萧裕的身体,慢慢往前走,一步,两步。
“我是公主,所以我从小到大要讨父皇的喜欢,因为只有那样,母后、五姐姐、我和你才会有好日子过,我不是天生就会察言观色,只是要为了我在乎的人去学而已;我是公主,所以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娶我,我也明白自己的婚姻从来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我为了让父皇如愿,自请嫁萧家;我是公主,所以我若是不想五姐姐去和亲,只能自己顶上;我是公主,所以我要防陆贵妃,防赵洵,防你,甚至是防着子羡……皇家无父子,皇家无兄弟,皇家无姐弟,皇家无亲情,我还傻傻地觉得你当皇帝之后自己会高枕无忧,看来啊,人还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赵昀被她弄得烦了:“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玉梳如释重负,说道:“赵昀,你也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这一次,慌张的人换成了赵昀。
赵玉梳接着说道:“我被你一直软禁在藏春宫,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对策吗?我只是一直想给我们彼此留个余地,毕竟咱们是骨肉至亲,可惜,竟也到了这般田地。”
“高将军,动手吧!”
高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赵玉梳作揖。
部分御林军彻底不装了,将自己手中的弓箭,离得远远的,对准了赵昀。
他们不全是御林军,有一部分是赵玉梳暗中豢养的死士,只是扮成了正规军的样子。
赵昀气得火冒三丈:“高裴,你竟然也跟他们一起背叛朕!你们都该死!”
赵玉梳说:“玄德三年,陛下病危,暴毙于承恩殿,国丧……三年。”
赵玉梳说罢,数箭齐发,赵昀连遗言都没有,就这样没有了气息……
……
赵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驾崩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赵玉梳为了封锁消息,杀了不少人,她已经越来越有皇帝的风范了,一怒,伏尸百万。
这场宫闱政变,赵玉梳是完全的胜利者,皇宫中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跟她抗衡了,她一手遮天。
最滑稽的是,赵昀只做了三年的皇帝,上一个皇帝的国丧期还没过呢,百姓们就迎来了下一个皇帝的国丧,实在头疼。
赵玉梳为了体恤百姓,特地下令:民间一切嫁娶照常。莫要让豆蔻年华的姑娘们于闺中含苞待放,迟迟无法与郎君修成正果。
如此一来,赵玉梳在民间的呼声就更高了,特别是那些水灵灵的女郎们,简直将赵玉梳奉为神女,将她的话奉为圭臬,有些百姓甚至觉得,女帝也不是不行。
只要他们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谁当皇帝不是当啊。
可赵玉梳觉得,还不是时候,赵昀才刚驾崩,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
赵昀一死,赵玉梳直接住进了承恩殿,可能是为了让所有人提前适应。
一日,她正坐在承恩殿闭目养神呢,高环哭哭啼啼跑进来,赵玉梳皱起了眉头。
“殿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为什么要杀了陛下,你答应过我不伤他的!”
虽然赵玉梳竭尽全力封锁消息,但高环知道就是赵玉梳做的,毕竟他们姐弟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赵玉梳被这个蠢女人弄的心烦:“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就不想过安生的日子吗?还不是他逼我!你们都在逼我!”
“即便这样,你也不一定非要杀了他呀!殿下,我恨你,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你想骂就骂吧,邓婉蓉死前,也是这么骂我的,这世上谓我狠毒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早就成了一具具尸体,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你最好安分一点待在自己宫里,什么都不说。”
“我才不怕死呢!就算死,我也要跟陛下死在一起!”
高环又哭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