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雨声,四周静默一片,就这样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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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禁足之后,萧裕第一件事就是不忘“清理门户”
。
京畿军营,他将自己的副将李致叫到自己跟前。
此时的他又气又恼,有一股羞愧之感油然而生。
亏的他之前还怀疑过这两个人有染,结果却是如此叫人匪夷所思的“勾当”
,这令他哭笑不得。
还好他之前沉得住气,没有打草惊蛇,要不然现在肯定惹得赵玉梳笑话。
他娘子生为公主,见过权力之巅的人们都是什么样子,所以敢在和亲这种国事上掺和一脚,这不奇怪。
可李致呢,寒门出头的草莽,竟然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赵玉梳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赵玉梳的副将呢。
营中烛火微暗,照映出他坚定的面容来。
“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
萧裕一笑:“我都没说是什么罪,你就应下了,不怕我给你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此事败露,陛下龙颜大怒,我若是将你推出去,倒是可以少吃不少苦头。”
“将军若是真的想将我推出去,就不会自己挨那顿板子了,况且,末将一直记着自己是将军的人,将军说我有何罪名,那我便有何罪名。”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人?”
萧裕语气微怒,带着震慑的意味。
“我还以为,你从今以后要唯赵玉梳马首是瞻了呢。”
“末将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大的很!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简直不知法纪为何物!怎么,你真当自己是陛下的驸马了,以为能跟我平起平坐了,赵玉梳三言两语,你就被迷了心窍了!”
李致依旧很平静。
“你这毛头小子醒醒吧,赵玉梳那女人惯会利用别人,她只是想要你替她做事而已,你真的以为她会撮合你跟赵玉珠吗,且不说她根本就看不上你的出身,就算赵玉珠喜欢你,吵着闹着要嫁给你,赵玉梳也不会同意的,她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这件事。”
李致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倔强。
“将军,其实,我没信过六公主说的,但我不明白,门第在您眼里真的重要吗?如果重要,如果您真的看不起我的出身,您当初为何还要我做您的副将?”
“李致,我告诉你,不是门第在我眼里重要,而是,门第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是重要的,也许我并不是那么瞧不起你,可你怎么保证,天下间所有人都不介意门第有别,不是每个人都如此高风亮节的,我说的不止是赵玉梳,而是所有人。”
“倘若有一天,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以为别人会如何议论你,到时候有多少人又能如此宽厚地道一句门第不重要?我自然希望人人平等,天下大同,但我同时亦十分清楚,这种状况根本是不可能达到的,阶级永远存在于每个人之间,正因为你是我的副将,我才会与你推心置腹地说这么多,否则换了旁人,我哪还有这么好的耐心。我就是要点醒你,点醒你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