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赵玉梳贴身的玉坠子挂在腰间,被一缕射进来的阳光照到了一角,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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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走后,偌大的公主府有些冷清,她也没什么事,她是个幸运的新妇,没有七大姑八大姨需要应付,反而有些清闲。
有时候因为太过清闲,她甚至都要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没什么代入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也没有丈夫来烦她,她就只管收拾东西,准备第三天回宫。
第三日,赵玉梳回宫,算是回门。
她先去承恩殿向赵寅请安,赵寅自然知道她将萧裕赶出公主府的事,本来他今日打算教训赵玉梳一通,让她不要仗着身份就无法无天,但他见萧家那边没什么动静,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女儿去罢。
之后赵玉梳又去祈祥宫见赵玉珠,赵玉珠一见到她就开始流泪,赵玉梳只好为她擦眼泪,耐心安慰她。
“好姐姐,快别哭了,我只是成个婚,真没受什么委屈,萧夫人见了我也是温声细语的。”
“小六,我只是……有些情绪而已,没什么的,一会就好。”
赵玉珠缓了一会,便只剩欣喜,姐妹相聚,总要说些有的没的。
“小六,你都不知道,你这一成婚,有些人嚼起舌根来有多疯狂,竟然有人说你新婚当晚就将驸马赶出去了,我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可生气了,差点同他们打起来了。”
赵玉梳尴尬回:“五姐姐,你还是别跟别人打起来为好,我……是真的将他赶出去了,那些人传的没错。”
赵玉珠差点被茶水呛到。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妹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
“就是有些……你不知道的缘由,哎呀你就别问了,这些都不重要。”
“小六,我是担心你呀,你好不容易嫁出去了,这往后若再合离,那……”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五姐姐,我有分寸。”
她巴不得萧裕早点同她合离呢,至少能保性命无忧。
见赵玉梳胸有成竹,赵玉珠便不再问了,终归都是小夫妻关起门来的事,冷暖自知。
“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变化?”
赵玉珠想了想:“也没什么变化,万朝云还是如往常一样,倒是宫外,暗流涌动,陆家表面上太平,可就我知道的消息,你和萧二郎一成婚,那个陆浣云成天在府里闹,陆夫人手腕强劲,这才压了下来,没有闹到明面上去,至于陆太尉嘛,他倒是沉得住气,没什么作为,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大动作。”
赵玉梳听了这些,没觉得意外,皆在情理之中。
“总之,小六,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萧陆两家皆是龙潭虎穴,虽不比皇宫凶险,你也决不能放松警惕。”
“姐姐,我知道了。”
“对了!”
赵玉珠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突然放大了音量,提醒她道:“昨天,就是昨天,我记得萧裕来找过父皇!”
赵玉梳也是一愣:“你可知道他入宫觐见所为何事?”
驸马府
赵玉珠托腮思考:“我本来想打听来着,可是御前那些人嘴巴都太紧了,给他们递银子也支支吾吾说不知道,林业也说自己一无所知,所以……你还是自己问你的郎君吧。”
赵玉梳心里也纳闷,成婚第二天萧裕就迫不及待见她父皇,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才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去问他呢,随他去。
赵玉梳没在宫里多待,她与赵玉珠说了些女儿家的悄悄话,黄昏来临之际,她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出了皇宫,马车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行进。
赵玉梳估摸着在路上的时候,感觉快到公主府了,她随意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个地段离公主府不远,所以人群也稀少了些,外面没有那么吵了,马车还在走着,赵玉梳一抬眼,看见了一座有些陌生的宅子。
她顿时皱起眉头,吩咐前面的车夫停下来,她快速下了车,这回视线开阔,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宅子。
高高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驸马府。
敏感如她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萧裕弄出来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冒着“私闯民宅”
的风险,闯进了府邸,门口的侍从自然看见了朝华公主,但他也一时慌了,没想到赵玉梳会突然找上门来,一时间也来不及向里头通报,赵玉梳朝他瞪了一眼,他便灰溜溜地弯下了腰。
见这门口的仆从应该是认识她,态度又如此怯懦,赵玉梳更加确定这府邸里的人是谁了,她加快了脚步,打算一探究竟。
她既来了,不将这驸马府翻得底朝天誓不罢休,整个府中的所有仆从大气不敢喘,眼看着赵玉梳一间间屋子翻找,终于,赵玉梳推开了萧裕书房的门。
萧裕此时正横在座位上,翘着两条腿,见赵玉梳气冲冲地推开了他书房的门,萧裕顿时正襟危坐,两条腿自然而然地放了下来,继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见赵玉梳瞪着他不说话,他窃笑道:“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还需不需要我带你参观一下?”
“萧子羡,这里怎么会有驸马府的?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站起身,朝她走了几步:“这都要归功于你啊,谁叫你非要在新婚夜将我赶出来,弄得我多没面子啊,那天我想了一晚上,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灵机一动,跑到父皇跟前跟他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讲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你都没看到父皇听了之后的样子,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