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分,则在眼睛的图案上有所不同,有一双的,也有重瞳的,有大到覆盖整对翅膀的,也有小小的排列在翅膀周围的。
彩岳大娘指着重瞳的那副画说:“我上次说了,在蝴蝶谷里的蝴蝶群,除了各色的闪蝶,还有便是这样翅膀上有眼纹的重瞳蝶。”
“会不会是蝴蝶谷里的两种蝴蝶,相互繁衍,所以有了兼两种特征的蝴蝶?”
越翎指了指岑雪鸿,“就好比你是中洲人,我是栎人——呃,我没有那意思。”
他赶紧换了一个说法:“就好比彩岳大娘是中洲人,她的夫君是栎人,羽儿和莎莎就兼有两族特征。”
彩岳大娘心照不宣地朝越翎笑了笑,越翎失言,羞得满脸通红。
岑雪鸿却在垂头思索,没有注意,片刻之后,她才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紫竹和苍筠竹种在一块儿,就能长出紫色的、带斑痕的一种新竹来的。就像中洲的诗人相信的腐草化萤、枫叶化鱼,都是无稽之谈。沈先生说过,动植物之间的演化和繁衍,都不是想当然的事情。”
越翎听见岑雪鸿张口闭口的沈霑衣就烦,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便道:“所谓‘伟哉造化者’,世间万物皆鬼斧神工,我们又如何能洞悉呢?”
岑雪鸿被他说得有些犹豫,毕竟一千年来都没有任何关于天女目闪蝶的记载,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好。
但是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认为,天女目闪蝶不该是重瞳花纹。彩岳大娘之前说了,传说中荒虺就是重瞳,重瞳蝶因眼纹就遭到栎人的嫌弃,怎么会将重瞳花纹称为‘天女目’?”
“天女目,天女……”
越翎一下被她点醒了。
“你想到什么了?”
岑雪鸿问。
“天女,并不是像你们中洲传说中缥缈的仙女,之类的东西。”
越翎说,“我也是忽然才想起来,分野人奏乐焚香以祭祀雎神,所以在雎神周围滋生了妙音灵和食香灵,它们是一种在空中飘舞的小精灵,以音和香为饲,也被称为‘天女’。”
“蝴蝶……如何不是一种空中飘舞的小精灵?”
岑雪鸿感到有什么关键之处被点破了,可是还差一点,“那‘天女目’又是什么?”
越翎无奈地摇摇头:“我对栎族传说也知之甚少,能想起来‘天女’是什么就已经不错了。”
要是檀梨,应该就知道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越翎没有说出口。
岑雪鸿安慰道:“没事,至少我们知道了,‘天女目’也许并不是眼纹,而是某种传说的象征。之前我一直都是按照长着眼纹的闪碟去找的,怪不得什么也找不到。”
讨论暂且按下,便又是继续赶路。
途中,也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场雨。雨林里气候莫测,往往一场雨骤然把世间淋湿、把岑雪鸿的心淋得拔凉之后,又如无其事地洒下阳光。
还有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动物闯入他们的小舟上。夜晚的时候,越翎从沼泽里抓到了一只手臂长短的小鼍龙,黑漆漆的眼睛又大又圆,像是吓坏了,呆呆地任由越翎挠它的脑袋,像一只温驯的小狗。
岑雪鸿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便让越翎把它放了。幼年鼍龙在河水里一个扑腾,就深入藤蔓和浮萍之间,看不见了。
还有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蛙,在雨后跳到他们的船舷上,红得比血还要鲜艳。越翎又要去抓,这次被岑雪鸿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