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沈玄清挣脱了他的双手,视线落在客厅的沙处,语气清冷,宛如冬日撞在伞面上的雪粒子:
“我还没准备好,你走吧!”
闻言,男人躬身,拾起地上的外套,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方才轻声说:
“好,那你早点休息!”
待耳边彻底清净,沈玄清僵直的背部才微微下塌,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男人叫司延礼,是她男朋友。
两人同在港州最大的金融中心工作,白天是竞争对手,晚上是情侣。
圈内流传一个笑话,大意是做金融的和做工程的一样肮脏。
原本,一心只想搞事业的沈玄清并不想找圈内人士,奈何,缘分到了眼前,谁也阻挡不住。
在一次双边交锋的会议上,司延礼对其一见钟情,随后便刻意制造各种机会,对其穷追不舍。
再后来,就如同俗套的电视电影情节一样,清冷美人被彬彬有礼的帅哥给感动,两人也顺利成章从敌方变成了友方。
细算下来,他们已经交往3个半月,今晚是男人第一次主动提出想留宿。
在此之前,他们除了牵手、接吻,再无其它更深一步的进展。
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如果说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就需要去看医生了。
在这方面,司延礼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说不愿意,他就恪守规矩地等着。
也不知今晚是怎么回事,男人竟然有些许失控,变得毛毛躁躁。
沈玄清原本对这事也不排斥,在她眼里,上-床和吃饭、睡觉无异,都是生理需求。
只是,临门一脚之际,她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差那么口气,特别是在楼道里窥见男人那张青涩褪去,野性渐浓的脸庞时,这种感觉尤甚。
没劲透了,糟糕透了。
沈玄清在沙上枯坐了会,而后,直起身迅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她靸着凉拖,拉开啤酒罐拉环,重新将自己丢进了沙。
她抬臂猛灌一口,直至沁凉入喉,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这一晚,沈玄清是在沙上入睡的,睡得并不踏实。
很少做梦的她,这一晚,却做了一个骇人的梦。
梦境中,白衣黑裤的少年蹲在地上,将其紧紧嵌入胸膛,“清清,闭眼!”
于是,她颤抖着身体,乖顺地阖上了双眼,与少年狂乱的心跳一起送入她耳中的还有他背后一阵一阵的闷响。
对面一行人见少年拼死护住少女,遂起了邪恶心思。
一膘肥体壮的男人捞起地上的铁棍,趁少年安慰瑟瑟抖的少女之际,抡起来就往他眉骨处用力。
刹那间,少年额角鲜血蜿蜒,染红了他洁白的上衣,也灼伤了少女惊恐的眸子。
“边城,边城,你怎么样,你醒醒,你不要吓唬我,边城!”
少年倒地前,透过被血液糊住的双眼,瞥见了少女惶恐地表情。
她的女孩,未经他允许,怎可落泪,正欲抬手替她摸去泪痕之际,少年眼前一黑,双手着地,晕了过去。
“边城,边城!”
沈玄清从梦魇中惊醒,光洁的额头上凝着厚厚一层冷汗。
意识到这只是个噩梦后,她长舒一口气,几乎破膛而出的心跳也在自我安慰中逐渐回归平静。
她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脱力的身体仍旧很虚弱,只好继续阖眼静躺。
片刻,沈玄清睁开了双眼,视线缓慢聚焦,落在头顶的白炽灯上。
直到一张右侧眉峰处有一道两厘米伤疤的脸与梦境中少年的脸重合,方才烦躁地翻了个身,面朝沙里侧,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