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后奏”
对于杜岩这样的老古板,宋渝也颇有些束手无措。
“嘿嘿,等玉敏你挣了钱,就把大把大把的钞票甩他一脸。我倒要看看,杜营长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
邵清对严肃古板到了不通情理的杜岩,一点好感都欠奉。
“这不好吧”
唐玉敏就是舍不得,毕竟这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凭双手劳动挣钱,有什么丢脸的玉敏你放宽心,到时候杜营长那里有我扛着。”
陈桂香是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能大干一场。
“玉敏,还不快谢谢嫂子有嫂子这根定海神针在,我们就有了主心骨,这赚钱大计一定可以马到功成。”
“哈哈哈”
,女同胞们野心勃勃,决心要干出件大事让男人瞧瞧谁说女子不如男
有了徐大奎的二姐夫从中斡旋,这笔交易很快成功。一卡车残次布料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运到了部队边上的隐蔽地点。
钱团长、董营长、徐大奎、钱家康有一个算一个,等月黑风高的凌晨,借着训练孩子的借口,一趟趟把布料给扛到宋渝家,堆在了空置的西屋。
除了钱家康累的像条狗,赖在地上起不来,另外三个居然觉得还行。特别是搬运完布料,等待他们的是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排骨面,他们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还可以再扛五百斤。
西屋被改造成了工作间,陈桂香贡献了缝纫机,邵清搬来了旧书桌,宋渝了好几条板凳,简陋之极却也温暖之极。
唐玉敏连夜画了好多款式,这段时间她倍受煎熬。其他伙伴出力的出力,出物的出物,只除了她,一样贡献都没有。
当第一件成品完工时,唐玉敏不由的喜极而泣,她总算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
“这大衣不太行吧”
邵清总是快人快语。
确实。布料是残次品的缘故,这件正红色大衣的下摆处有几处粉色的小圆点,真真是美玉微瑕,让人遗憾不已。而这,也已经是大家反复计量的最好方案。
这段时间无所事事,专职养胎的宋渝把红枣糕塞进嘴里,拍拍手,准备展现真正的实力。
“没事,有我。”
话说的相当满,宋渝这是成竹在胸。她当着大家的面,麻利的飞针走线。这个年代好多工艺失传,她的三脚猫绣技,完全已经可以登上大雅之堂。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红军长征已经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就差这最后一哆嗦。成,则功德圆满,败,则前功尽弃。
宋渝,加油。
董长征斜靠在门槛上,看着灯光下朦胧的身影。仿佛已经相识了一万年,那眉眼那身段那微翘的小拇指,都熟悉到刻骨铭心。
这是他的女人,他日日同床共枕的女人,让他夜夜辗转反侧的女人,她总是在自己觉得很了解她时,给他带来新的感动。她就像一本书,值得他不停的翻阅。
“哇”
惊呼声此起彼伏,董长征得意的扯开嘴角。媳妇完成的一定非常棒,这点毋庸置疑。
“天啦什么叫做天衣无缝,什么叫做完美无缺,什么叫做巧夺天工,这就是。太美了,我都不忍心卖怎么办”
邵清高举着大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遒劲的枝干蜿蜒上升,粉色的花瓣娇嫩欲滴,再搭配鹅黄色的花蕊,一枝寒梅欺雪压霜,本来寻常的大衣立即变得高大上起来。
“小渝,你这手艺绝了。”
细密的针脚,化腐朽为神奇的构思,还有独具慧眼的配色,让陈桂香眼前一亮,爱不释手。
“百货商店里一件呢大衣六十到八十我觉得太贵,可这件,如果要价一百我甚至觉得便宜。”
“看来,我们这波稳赚不赔。”
宋渝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样粗糙的梅枝都让人奉为圭臬,她实在是愧不敢当。
“嗯,我就等着数钱了。”
邵清财迷心窍般捻了捻手指,然后把大衣披到宋渝肩上,“大家看看,到时候小渝穿着大衣往那一站,生意差的话我就不姓邵。”
确实。红色的衣服挑人,只有宋渝这样白到光的肌肤才压的住。人挑衣服,衣服也挑人,这件衣服和宋渝是互相成全,显得她眉目如画,衣品风流。
宋渝自然是爱新衣的。在长安侯府,每年八套新衣她还嫌不够,这个年代条件艰苦,一年有一套新衣都是奢侈。如今穿上自己做的大衣,宋渝也忍不住留连在穿衣镜前。
第一件大衣的成功,大大鼓舞了姐妹们是工作积极性,熬夜成了普遍现象。宋渝现,才走出一百米的距离,唐玉敏已经打了五六个呵欠。
“玉敏,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而且,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小渝,谢谢你的提醒。我总有一种紧迫感,逼着我不断努力。”
因为有些时间是偷来的,唐玉敏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突然收回这份幸运她必须不停的前行,才能没时间担心害怕。
“有舍才有得,有耕耘才有收获。你努力是对的,但过于拼命却难免顾此失彼。玉敏,你有牛牛,有杜岩,有朋友,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