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雪却并不见多少动容,她心事重重地耷下眼,显得楚楚可怜。
“昨天你行刺我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确信,只是说说看而已。没想到你并不反驳。
“那把刀,你当时看它的眼神很不舍得,它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它在床底下,还给你。”
她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就好像两个小朋友不知情地交换了不等价的礼物,后来知道了,就主动去还给吃亏的朋友。
她的丈夫想要刺杀她,她却只记得这茬,只在意他的感受。
在这一刻,戴文的心彻底碎了,他好想吻她,深深的无力和不配得感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死死扣住,使他的声音都染上血沫般的泪意。
他拼命地抽吸了一下,眼眶都肿了。
“公主,我没有什么不舍得,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
“你误会了,它就是你的新婚礼物,请你让它留在你身边,和我一起守护你。
“今晚的事也是误会,昆汀告诉我有刺客,所以我才格外警戒,当时刺客就在窗外看着我们,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我着急离开是为了引开刺客,但转念一想他可能挟持你,所以又回来了。当回头找不见你时,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至于戴利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当他对你无礼时,我甚至不能理解生了什么。”
戴文一口气说完,疲惫地长叹一声。
……他真是越来越有国王的风范了,当然,是贬义词。
“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轻雪眸中泪光盈盈,很想相信又害怕受伤的样子。
戴文受不了地将她裹到怀中,一口咬上了他肖想已久的醉人。
这是一个充满感情的吻,如同战后重逢的爱人一般摧枯拉朽。
两人分开后,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火气。
戴文感觉自己誓忠于主的时候都没这么虔诚过: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的妻子,又那么迷人,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谋害你呢。
“请你理解我,如果当时我不顺着你的话说,就没法收场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白轻雪的眉眼柔和了:“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戴文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自己赔给你,以后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不,请务必告诉我,并且依赖我。如果得不到你的信任,我会疯掉的。”
……这就是她想要的,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白轻雪扑到他怀中泄般地恸哭,戴文轻柔地顺着她的背,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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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文并不是突然间就开窍了,而是令他最痛苦的一件事情,竟在此时豁然开朗。
他一直想不明白,白轻雪和戴利克之间生过这么尴尬的事情,甚至让她在父王面前抬不起头,成日因此生气疯。
如果她想要证明自己,就应该极力避嫌才对。
可事实上,只要他一不注意,公主就会溜去找戴利克。
两人虽不见亲密,甚至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她却孜孜不倦地坚持这么做。哪怕招人非议。
他很不舒服,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为此常常顶撞父王,闹到几乎决裂的地步。
这也奠定了日后父王毫不留情下令处决他的悲剧。
因为他坚持袒护白轻雪,也不肯收侧室,国王对他失望透顶,吸血天使一事不过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总之,当白轻雪和戴利克联手后,临终之前,他对她早已移情戴利克一事深信不疑。
何况婚礼当日,她的脸色仿佛在过葬礼……原来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难怪感觉她的态度和婚前判若两人,毕竟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她的朋友可能不会死。
后来再加上戴利克酒后乱性,却无甚惩罚,她就更不待见他,满心只剩下恨意了。
难怪!
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