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搬进来居住时,周楠其实就想将家里陈设布置成柳乘鹌喜欢的样子,但柳乘鹌被经纪团队安排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陪他去采购。
这里还保持着上一回周楠走前的状态,茶几表面落了一层灰,中途不像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柳乘鹌落座,抬手抹了把茶几:“这段时间,你又住在哪呢?”
既然被男人问起,这段时间没有回别墅居住想必也已经被知道,周楠耸肩道:“在我之前的公寓里,那里我住的更久,习惯了。”
柳乘鹌闻言,拉过周楠的衣角,一手搂上那人的腰:“那你买别墅的意义在哪?将我赶出去,不是更应该居住吗。”
周楠紧抿唇,避免整个人倒进柳乘鹌怀里。
“可以不用解释,也能让你相信我混得好,只有我能帮你。”
男人轻轻触碰他的背脊,试探地问:“楠楠……你见不到我,可会想我?”
周楠怅然笑了下,一时间所有委屈感涌上心头,他想到柳乘鹌被激怒近乎失去理智时,咆哮而出的那句“可怜他”
。
周楠欲拒绝柳乘鹌的索吻,偏过头推开那扑面而来的潮湿触感。
但柳乘鹌好不容易能再度回到这处,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他很兴奋,也断不能停下与心上人的亲密接触。
“柳……乘鹌……”
周楠唠叨后又求了几次,还是现男人非要吻得他睁不开眼睛,呼吸急促。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与我一直这样同居,不怕哪天被别人现吗。”
周楠感觉男人攥握他手腕的力道加重,回道:“你先回答我一件事,你明白我是谁了,所以才问我的,对吗?”
柳乘鹌骨子里还是很疯的一人,平时不温不火周遭的人觉得他对什么都无所谓,敢做网络抨击第一人,也敢毫无声明出前就早早从媒体眼中消失。
周楠也不止一次被男人惊吓到,不能理解柳乘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曾信了男人说的话,是钱,是名利。
很久之前,柳乘鹌所追求的就不是这些了。
对于父母的不理解,甚至百般求得父母关注却屡屡出现误会,刚成年辍学后就被赶出家门的柳乘鹌心里所想的,只不过是能成为父母心中牵挂的那个孩子。
你说他任性也罢,自私也好,他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没能适应这社会的大染缸。
说到可怜,周楠从见到柳乘鹌第一面,可能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人也曾是他先生,那个初见觉得暴戾无良,毫无共情能力的疯狂追求者。
也是后来每每为他神伤,觉得他幼稚又可怜的痴情人。
“楠楠,你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柳乘鹌见周楠沉默良久,都不能回答他一句明白,心里渐渐凉去。
他怪不得周楠这般反应,这也曾是他想清楚过的没了肖钰那身戎装,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做肖三爷成为少年在沪城最稳定和强大的靠山,他就没有任何胜算。
穿越百年的风雨,一下打回原形,他柳乘鹌现在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达到出道多年经验丰富的艺人的水平。
就连与老家的父母,也是最近刚联系上,用积攒下来的一点积蓄为二老换了个大点的房子。
摆烂很容易,假装成漠不关心的样子,或许就能避免被信任的人被刺、被利用、被物化……被当作毫无才华的“花瓶”
、“少爷”
,带来的那种绝望感。
可当柳乘鹌真的迈出那步,想让周楠看看他可以认真地去完成一件事时,现真的没想象中的容易。
柳乘鹌抚摸着自己的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书中那些与原本故事线毫不相关的变动,都是与现实中的你我相关的,就像我染上的病,我与我父亲的隔阂,还有我面临的四面楚歌、众叛亲离……”
男人垂眸,渐渐松开搂着周楠的那只手:“所以,我可能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不是的。”
周楠认真敛起眸子,望向一脸颓丧的男人:“柳乘鹌,我很后悔当初在你误诊,绝望到丧失生存斗志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