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晃悠的小腿往他腰腹一蹬,嗓音破空高喊着
——“驾!”
——“骑马咯!”
……
明知是假的,可伏在那方坚实温厚的肩膀,所有的委屈还是迎来发泄的契机,陌归尘闷头在自家师尊肩窝,瓮声瓮气咕哝了句模糊话音。
闻笺感受到背上的徒弟,窸窸窣窣动了动,随后抓起他一缕发丝胡乱捣鼓。
“醒了?”
他问。
“……”
回答他的,只有林中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好半晌,徒弟也没说话的意思,但依稀可辨这人该是欢喜的,毕竟徒弟那松软的猫尾巴正在甩来甩去,还饶有兴致地玩他头发。
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闻笺无声低叹,到底也没阻止,任由徒弟继续把玩他的青丝。
片刻后,肩背上的徒弟喃喃自语:“你可知我这十年是如何过来的?你都不问问我怎么过的。”
嘟嘟囔囔重复半天。
“都不问我。”
“都不问我。”
“都不问我。”
……
委屈又可怜。
像极个走丢许久,柳暗花明中找到家长,而声声控诉的别扭孩子。
闻笺脚步忽而顿下,偏头望着这夜,星月相伴,流光皎洁,话音轻得像流云飘过:“明明是你不愿与为师好好说话。”
话刚完,徒弟闷头坠坠,晕睡过去,双手一滑,无意识垂落到他胸前,连同掉落的,还有在徒弟手指甩出来的结子。
一个以两股发丝纠缠结成的黑白结子。
那是——
徒弟用二人发丝打的……同心结。
陌归尘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落霞峰。
几个人模人样小灵藕从桌上跳下来围着他嘘寒问暖。
其中一只稍小的小灵藕吃力拖来只荷叶鸡,扯下个鸡腿:“你醒啦?饿吗?吃。”
陌归尘摇头:“不饿。”
闻笺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但收了他这么个小孩儿当徒弟,怪是能折腾,且二人虽是师徒,也总归需避嫌的,譬如某些过于亲密的接触,既不好假手他人,更不好亲自上手,便都交赋给这些闻笺特地从莲池摘来炼化以供他使唤的小莲藕。
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伺候他洗漱打扮,偶尔也给他解闷。
陌归尘揉揉发昏的脑袋,问:“我睡了多久?”
“三日三夜。”
闻言,他环顾四周,放出神识探了探方圆百里,空无一人。
“闻……你们仙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