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旺推門進去,很快又出來,「陛下讓二位大人一同進去,請。」
崔司淮抱著奏摺先走,張辭水跟在後邊,二人進去後,崔旺關上那扇雕花木門,守在門口。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宣珩允跪坐在靠窗的烏木邊花棋案旁,修長指節拈白子落在破軍位置,鏤花圓窗開滿,窗外可見嶙峋假山上覆著白雪,遠處宮宇連綿起伏,半隱在水霧裡。
「不須多禮,坐。」宣珩允周身氣息沉穩,聲音冷靜。
崔司淮抱著奏摺,眼神悠哉往屋內掃一圈,尋到那隻難伺候的貓殿下正肚皮貼著鼎。爐睡得咕嚕咕嚕的,他突然就覺得手背上的傷又疼了。
宣珩允抬眼掃過正放下奏摺的崔司淮,視線停留在張辭水臉上,「朕命你率領三千黑衣騎,兵分五路分別去往昭陽郡主的五處封地,即刻出發。」
方才等待那段時間,借著與自己對弈,他迅讓自己冷靜下來,亦或者,甦醒後的孤狼本就更擅冷靜。
楚明玥離京,斷不會去往邊塞尋沈從言,她不會無故為綏遠軍帶去麻煩,五處封地,無論她駕臨哪一座行宮,當地府郡都會給朝中遞奏書以表忠心。
宣珩允認為,她大約是去了江左,那裡有安王護著,他未看到奏書也正常。
但他依然決定,五處封地共同動身。
「去往娘娘封地?」張辭水不解,「屬下愚鈍,這是為何。」
一旁的崔司淮聞言,放奏摺的手頓了頓,他的大腦飛運轉,在電光火石間作出決定,即刻修書去江左,只要陛下人在上京。
他甚至忘記去詫異陛下為何突然要派人去郡主封地。
接著,他就聽到陛下說,「朕帶一隊人馬親自去往江左。」
這……
小崔大人喪住半張臉。
「朕去接她回來。」宣珩允吐了口氣,沉沉說道。
張辭水十分詫異,正欲再問,被崔司淮搶先一步,他尬笑一聲,「這,陛下,是如何得知娘娘尚在人世?」
此話一出,張辭水轉頭看著崔司淮,眼中寫滿震驚。
宣珩允意味深長看一眼崔司淮,「朕打開了她的棺材。」
張辭水又是一驚,他嘴巴半張,已經分不清他是誰、他在哪。
「崔少卿也知?」宣珩允眯了眯眼,盯著崔司淮。
對上那雙冷利眸光,崔司淮感到後背一涼,不敢再懈怠。
他深吸吐氣,如預演過一般動作嫻熟走上幾步跪下,從袖袋中掏出那個小木盒呈上,「陛下恕罪,定遠侯府把此物交與微臣,令在下轉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