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应付亲戚的寒暄,一边在会场周围转悠。
最终在楼梯间找到了程宥。
他低垂着视线,指尖掐住的烟头燃着浅淡的烟雾,将侧脸笼在其中,看不清神情。
见我出现,他熟练的摁灭了手中的烟蒂,眉宇中罕见的透着些阴郁和烦躁。
可他在烦躁什么呢?
我努力把那些猜忌赶出脑海。
“儿子呢?”
我开口。
程宥咳了两声,满眼疲惫:“我妈抱走了。”
“不是说,森森出生之后就戒烟吗?”
我看向满地的烟头。
自从我怀孕后,程宥就自觉戒烟了。
今天他却一反常态。
他突然眯起眼微笑,如释重负道:
“最近压力大,偶尔抽一次,等会清理干净再走。”
“对了,老婆,待会你去发伴手礼的时候,记得给你朋友们多塞红包,她们千里迢迢赶过来也不容易。”
程宥一边转移话题,一边给我转账。
他一向如此,深谙待客之道,也给足我面子。
多年来,我们算不上恩爱不疑,倒也一直相敬如宾。
我回会场没多久,程宥也神色如常的回来了。
他熟稔的把一切安排妥当,中途还帮森森换了一次纸尿裤。
见程宥终于回归常态,我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旧准时的上班、下班,把生活经营的井井有条,仿佛林佩佩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
所以两天后的正午,他的死讯传来时,我惊得在手指上切了个豁口。
警方说,监控里的程宥精神恍惚,行尸走肉般,自己站在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
程宥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