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站在一邊笑著喝湯,這人做的還真有模有樣:「衣服上都沾上味了,我來,你先吃。」
張曦固執地不給他挪地方,在烤熟的土豆片、蘑菇撒上孜然粉和辣椒,這人吃不了辣,他特地少放了一些。
之後就變成張曦烤,李楠守著燒烤架子吃,兩人說說笑笑親昵的樣子被杜子恆的相機拍下來。
司機大哥也不住地夸:「沒想到我今天這麼有口福,夏天出來玩更有意思。」
杜子恆吃了不少肉,這會兒已經飽了,一手拿著飲料一手拿著相機走過來,笑著說:「夏天不行,雨水多,這邊的水會漲,不安全。我們換別的地方,楠哥,下次畫夕陽怎麼樣?」
張曦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點頭說:「到時候我們把萌萌也帶上,每次都只能看視頻實在太可憐了。」
司機吃飽肚子拿了鑰匙先去之前租的院子歇著了,他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春天吃飽喝足之後更容易犯困,說是玩,其實也只是換了個地方聊天,張曦拿來的相機拍攝全程,杜子恆站在鏡頭前不時耍寶。
知道李楠會畫畫是從李萌那裡聽來的,這個人繪畫、彈鋼琴,但凡能想到的都會,如果不是要繼承家業,不管做什麼都應該能很輕易地成為箇中翹楚。
過了中午太陽便不像之前那麼刺眼,溫暖的光,淡淡的風,很舒服,張曦看著李楠熟練地支起畫架,開始調色,然後轉頭笑著看向張曦:「你猜我想畫什麼?猜對有獎勵。」
張曦笑著瞪了他一眼:「什麼獎勵?」
李楠摸著下巴想了想,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要不帶你繞城兜風?」
兩人對視一眼,全都沒忍住笑起來,那天晚上李楠的狼狽還有自己的欣喜再度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快樂滿足。
唐宇對這種活動興不大,本來是跟著來追人的,沒想到李楠看得緊,再加上張曦也不想搭理他,沒什麼意思所以選擇和司機一起回去,還不忘提醒秦隨:「爭口氣。」
秦隨站在不遠處看著笑得歡快的兩人,趁李楠專心作畫,張曦走到一邊看風景他跟過去:「李楠每年暑假都和我一起上繪畫班,他很有天賦,只可惜李爺爺不想讓這些業餘愛好分走他過多的精力,所以他沒繼續學下去。教我們是畫界很有名的老師,對此也十分惋惜。」
張曦本來彎腰看從石頭縫裡費勁鑽出來的小草,剛想拍了給李萌發過去,耳邊多出一道討厭的聲音。
「你知道他畫的第一幅畫是什麼嗎?」
張曦翻了個白眼,笑著說:「聰聰?我看李家裡最粘他的就是那條狗。」
秦隨臉色僵了下,不死心地說:「他第一個畫的是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張曦聽完拉長調調點了點頭:「第一個……抽象畫嗎?誰見像誰的那種?要不我給你畫一幅?我也學過幾天。」
秦隨自討沒轉身走開,掏出手機在一邊偷拍。
張曦勾起唇笑了笑,這叫個什麼事兒?如果秦隨要是知道主角的待遇被自己給搶走,只怕要氣炸,說不定會真的一刻都忍不得,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給踢出這座城市。
杜子恆湊過來:「咱們往那邊走走,他這麼明目張胆的覬覦你的人,你居然這麼大度?果然被愛的最囂張,吃死了人家李楠。」
他們對面是一條河道,冬天剛過,冰雪消融,小溪水從四處匯聚起來,平靜地從他們腳下流淌而過,遠遠看過去泛著有點晃眼的白光。
兩人沒有遠足經驗,所以沒敢走遠,只在附近拍了幾張不錯的照片。回去之後杜子恆坐在石頭上給他認識的好友發圖片,不知道聊起什麼嘴角帶著笑。
張曦站在李楠身後看著已經畫了大半的作品,他這個外行人雖沒什麼欣賞藝術的眼光,卻也看得明白,李楠把眼前這片景色全數鎖在這幅畫中,溪流從山腳下蔓延出來,它們很急切,在經過大石頭的時候會濺起水花,比起滔天海浪,它們俏皮可愛的像個孩子。
藍天白雲下的世界平靜美好,威風輕拂,在不遠處的高坡上有一個人正彎腰打量著什麼,從衣服的顏色就能看出來。
杜子恆走過來看了一會兒,吃味地說:「在楠哥的畫裡我不配有姓名。」
李楠正收尾的手頓了頓,在張曦身邊畫了幾筆多了個人影,準確來說能看得出是個人,至於其他就不要指望了。
杜子恆看著畫中畫畫的人,賞風景的人都清晰可見,唯獨自己……算了,能入鏡就不錯了,總比那個站在旁邊死活不被人看一眼的人強。
張曦等畫幹了,看了眼時間:「我們回去吧?太陽快落山了,感覺有點涼。」
李楠微微眯起眼,拉著張曦往高坡上走,還順帶叫上拿著相機的杜子恆。
出來玩一趟好像不拍照真說不過去,杜子恆特地選了最好的角度,拍出了被夕陽光包圍的朦朧感,再加上兩人都是那種讓人嫉妒的長相,要是放到網絡上肯定會吸引一大批粉絲。
李楠從後面擁著張曦,黑亮的眸子裡裝的是愛到骨子裡的深情,即便是杜子恆不停地鬼叫聲都沒幹擾到他。
張曦真不知道李楠能這麼折騰人,拍照的姿勢變了幾個,他只能配合,就在他以為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他的下巴突然被那一隻指骨纖長有力的手給捏著轉了個方向,在他錯愕視線的注視下那人的唇毫不猶豫地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