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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的盛京城啊,繁华,喧嚣,也吃人。”
秦府对面四方馆,对于兴建运河的政策每日都有无数学子探讨。
“殿下有空还不快出京?”
乐星竹倚靠在馆中二层的长廊,瞧着眼前身戴斗笠,一身青衫的男子。
原来正是君肴口中那个本该抱病在府中好生安养的二哥。
“说来此事还未谢过行之。”
叫字不叫名,当君玉霖说出这话时,乐星竹便已直起上身,收了手中竹扇,伸手虚抬。
“何必如此?”
乐星竹道:“你今日叫我这一声,我俩之间便不是君臣。”
“拾悦,你遭人劫杀不曾言,便容忍了那个冒牌货顶着你的身份在春猎动手,为的是坐实君玉霖这个人已死,可陛下却始终给你留一线,你若不走……”
“那我就是下一个四弟。”
君玉霖摇头,抬手移开乐星竹手中的竹扇,“行之,扇子我赠友,你不必挽留。”
“再说……”
他们眼里望八方,从四方馆看下,楼底市熙熙攘攘的盛京:“如今的皇宫,又有几位拾悦的血亲?”
大皇子暴毙,六皇子前年没身,还有……
“京都的四面围墙就好比是那苗人手中器,在这个华美的盅鼓里,我们都是天子脚下一条虫。”
可最后谁能百炼成蛊?那是谁也不知道。
乐星竹瞧了好一会,眼中只剩下街道。
“那个外邦人已死,陛下会将二皇子府中的替身留三年。”
一阵微风起,吹拂衣角。
乐星竹只觉身后之人拜一拜,于是他也闭了眼,这是那人留给挚友的分别,不是给他乐星竹。
自古功名利禄啊——
“你自山川中游历,三年不归,从此世上再无君玉霖。”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隐隐被馆中其余嘈杂给覆盖。
“是龙是虫。”
乐星竹转动着手中竹扇,目光重新落回秦府前。
……
谢然莫名有些冷,再瞧见秦挽华的时候是在这府中庭院。
秦挽华不愧是将门之女,手中书卷亦是兵书,“我与那五殿下不过几面之缘,如今也未曾有过什么心仪的公子。”
“那三殿下?”
“更是无稽之谈!”
秦挽华很难忘却,几月往前,究竟是谁在逼迫她家?
“哥,殿下是否又在为难你?”
她放下书,面上尽是一派焦急,有时谢然也懂,并且比谁都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杀了吧!
管他是什么皇子货公主,如今留下命一条,可千万别看他鱼死网破!
“没有。”
秦岁安却不能看她真那样。
他刚才一路听遍了,才知曾经的所有。
于是无论眼神动作都在极力压制小妹,“挽华,不许拿你无端的猜测去劳烦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