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让他亲手了结,终是有些不忍。
圣人想到景珣刚刚痊愈的胳膊,让他回长安修养几日也好,省的明日又和景镛像斗鸡一般。
众人出了麟德殿。
走出一段后,襄王叫住庾绍:“延清,当年内子眼拙,叫令嫒蒙受不白之冤,孤实在忏愧。”
庾绍和他同岁,但从前便不喜他薄情寡性,故甚少往来。
此刻惦念家中妻女,更无心和他虚与委蛇,只淡淡道:“殿下言重了。”
襄王见他态度疏离,心头不禁有些惋惜。
谁能想到庾氏兄弟中,更有出息的居然不是威仪勇猛的庾大,而是离经叛道的庾二呢?
当初若让三郎等上两年,和庾绍成了儿女亲家……怕是他今日早就坐上储位了。
可惜麹氏目光短浅,将人得罪的死死的。
庾望素来八面玲珑,但接连遭受打击,提起精神致谢两句,便无心言语。
襄王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去寻景泓,商议明日围猎一事。
庾绍看了眼铜漏,询问景珣:“殿下,申正二刻了,您是明早再回长安,还是……”
景珣温声道:“庾公可要休息?”
……
宋国公府,九夏堂。
庾昭月捏着银勺,心不在焉的舀着桂花羹。
庾骁啃完一张胡麻饼,见她还是满满一碗,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食案。
“怎么了?”
庾昭月茫然回神。
庾骁扯了扯唇角:“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庾昭月瞪了他一眼,阿兄心真大,坊门都已关闭,阿爷和大伯也不知如何了?
此事可大可小,就怕圣人老来昏庸,认为庾氏失德,若步杜氏后尘,被削爵迁回祖地……
她不免叹了口气,阿爷好不容易才回长安,还未入政事堂为相,一展抱负呢。
恰在此时,她猛然记起一事,圣人曾许给自己一个承诺。
庾骁见她双目绽放光彩,唇角不禁上扬:“笑起来多好看,刚才蹙眉跟老媪似的。”
庾昭月哼了一声,抓起胡麻饼,愤愤咬了一口,入口觉得好吃,又用力咬了一口。
庾骁见她吃得香,跟着拿起第二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