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宛愣了一下,她略微不自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我有病没病?”
说完她就狼狈离开,我忽然记起,母后也是有心疾的。
她每每犯了心疾,只是胸口痛,面色潮红,而不是像顾宛宛一样大口吐血。
我等待着顾宛宛再次发病,果然当天夜里,顾宛宛再次犯病了。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被端出来,侍女来回奔跑,太医无论怎么施针,都止不住她的血。
她怯怯抓着严怀和应辰,虚弱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严怀给她盖好被子,温柔道:“不会的,宛宛是最有福气的,怎么会轻易死呢?宛宛还要长命百岁呢。”
严怀希望顾宛宛长命百岁,我的姐姐被烈火焚烧化为枯骨的时候他却说让我姐姐去死。
顾宛宛又可怜巴巴看向应辰:“应辰哥哥,我死了之后能葬在你家的祖坟里吗?活着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死了之后我想陪着你,想要一个名分。”
“我不贪心,只要一个小小角落就好。”
应辰明显焦躁起来,他站起身在屋里踱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现在就抓姜长乐去边境。”
他掀开帘子,却见我已经穿好衣服侯在了外面。
他看到我时愣了一下,我道:“说好了会配合你威胁我父皇,我说到做到。”
“这次你不用把我吊起来,我自己走到河边,亲口跟父皇说。”
姜国跟楚国的国界线就是那条河,东岸为楚国,西岸为姜国。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时,我被楚国士兵押送到了河边,而姜国军队已经立在了对岸。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父皇,他老泪纵横,不敢跟我相认。
我挣脱了那些扣押着我的人,大步走到了河边。
身后是应辰和严怀,严怀还抱着奄奄一息的顾宛宛,只等我拿了药来就给她服下。
来的路途中,应辰问我有没有听到顾宛宛说的话,就是那番死了之后也要葬在他身边的话。
我愣了一下,真心实意祝福他:“那就祝你美梦成真,两个有情人再续前缘。”
我真心祝福他跟那个贱女人在黄泉之下也能做一对鬼鸳鸯。
他却恼了,紧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太阳将要升起时,我对着父皇比了个放箭的手势,父皇点头,满天箭雨冲这边射过来。
应辰发现不对,想要伸手来抓我的时候,我跳进了河水里。
河水冰冷刺骨,我一头扎到底,头也不回的往前游。
但是河水速度太快了,我挣扎了两下就昏了过去,头重重地撞在了礁石上,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姐姐轻轻唤我,她道:“长乐醒醒,我们要回家了。”
我抬起头摸着她的脸,她脸上温热潮湿,似乎有泪落了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姜国宫中。
姐姐坐在我身边绣着小孩子衣服,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是真的回来了,而姐姐也是真的还活着。
姐姐见我醒了,扔下手里绣活,对我道:“长乐,不是姐姐要瞒着你,当时我也抱着必死的决心,以为我死了,他们就能够放过你。”
“谁知道他们连畜牲都不如,知道你有了身孕还这样对你,还将你的孩子……”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我安抚她道:“孩子没有活下来也好,那种人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她落了泪下来,断断续续对我说着火烧丞相府那日发生的事情。
她比我更先得到楚国要折磨我们的消息,慌乱之下她选择了自焚,希望以此来唤醒他们的良心。
房子被烧塌后她意识就有些模糊了,是侍女松青将她救了出来,交给了父皇安排的暗卫。
松青送走她后,就一头扎进了火海,再也没有出来。
这样众人便会认为是姐姐被烧死了,看到尸骨,就不会怀疑姐姐死遁。
说到这里,她轻轻掀开裙子,露出腿上大片烧伤来:“我躺了两个月才能起身,只可怜松青跟了我十几年,竟然连个坟墓都没有,还要用我的名字下葬。”
我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下葬,只怕是松青的尸身现在还在丞相府里压着呢。
他们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可能把人挖出来好好安葬。
我在宫中修养了几个月,等能行动时便悄悄出宫散心,却听到街边卖东西的小贩闲聊道:“楚国又来讨药了,这次又是拿咱们姜国皇室的血脉来威胁,说若是不给药,还要出兵姜国呢。”
“两位公主不都已经死了吗,一个活活烧死,一个被迫跳河淹死,哪里还有皇室血脉?”
“你傻啊。”
小贩皱眉道:“长安公主跟楚国丞相生下的孩子,不是还在楚国吗?这不是姜国皇室血脉还是什么?”
小说《为治太后心疾丈夫将怀胎八月的我吊在城墙上》第5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