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带着三春回家后,现铺子里只有岩哥儿在,她随口问了句。“宛姐儿呢”
“在后院。”
许是听到说话声,宛姐儿小跑着从后院出来。“东家你回来了。”
她的手红通通的,显然是被冻的,还带着水意。
“你在干什么呢”
林可欣有些奇怪。
宛姐儿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少东家让我回后院,我见笋干泡得差不多,就捞了些出来切成丝。”
“你个傻子,该换盆温水。”
林可欣笑着说了句,又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侄女三春,往后也在铺里帮忙,你俩年纪相当,应该有话聊。”
宛姐儿和三春去了前面铺里,岩哥儿回了后院。
“娘,事情说妥了”
林可欣收拾着砧板菜刀。“你舅舅说今儿就去张家一趟,谈谈退婚的事,若是说妥了,再来镇里亲自和三春说说话。”
“要不要我去看看”
岩哥儿把切好的笋干装进一个干净的盆里,又将泡着干笋的木桶拎到墙角里搁着。
“你去不一定合适。”
林可欣有些犹豫,又怕哥哥搞不定这事,也怕他吃亏受欺负。“还是去趟扬家吧,问问你舅的意思,他觉得行,你就一道去,不行的话,也在扬家等着。”
“好,我吃过午饭就去。”
岩哥儿刚走没多久,宋顾怀就来了,他来给岩哥儿上课。
“忘记给你捎个话,岩哥儿下午有事。”
林可欣说着话,又问了句。“顾哥儿,你住在桂花坡的张同窗,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没怎么接触过,不是特别了解。”
林可欣也没指望能问出些什么,她笑了笑。“顾哥儿不忙的话,可以进岩哥儿屋里温书练字,兴许他一会就回来了,屋里烧着的炭盆也没熄。”
宋顾怀不是个矫情的性子,在林家温书练字确实比呆在家里舒服,遂应了下来。“东家想问张同窗哪方面我虽与他没什么言谈,曾听夫子说过他写的文章,较为板滞不见变通,行文也掺着一二阴郁,他曾多次想下场考试,夫子说他火候不够。”
“我听说他明年可以下考场”
“确实如此,夫子本不想同意,却见他执意想下考场,便允了他,撞撞南墙说不定能看透些许,故而沉心静气。”
“多谢顾哥儿。”
宋顾怀笑得有点腼腆,难得的几分少年稚嫩。“东家不用这般客套,若无事,我便进屋了。”
“去吧。”
对于去张家退婚这事,扬宝全心里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媳妇会更加焦躁不安。
“你真要去啊”
“去”
扬宝全准备抽完旱烟就去,他很少抽烟,实在是一颗心静不住,他得抽几口烟给定一定神。
李青花多了解他啊。“你连烟都抽上了,这得心慌成什么样。要我说,嫁给家中长子,哪个大儿媳不是劳碌命,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三春能干,日子能难到哪里去”
“你”
扬宝全被她给气着了,呛了口烟,连咳了好几声。“我跟你说过,别总想着让出嫁的闺女帮衬家里,顺哥儿安哥儿可以把家撑起来。”
李青花顺嘴就回。“那也不能找个人口简单的农户,不指望三春出嫁后帮衬家里,也不能让顺哥儿安哥儿可着劲儿的帮衬她。”
她自己吃过的苦头,可不愿意两儿子跟着再吃一回,也就是大姑子这两年出息了,否则,日子哪里过得下去。
扬宝全被她的话给伤着了,大口大口的抽着旱烟沉默着没有说话。
屋里很见沉闷,仿佛又冷了不少,炭盆烧得旺,也不见热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