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力见儿,没听出来,陛下这是不要人在跟前
还不赶紧着,有多远避多远。
里头漱玉、漱词伏在桌边,也是半睡半醒之间,乍见着景成帝,也是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景成帝看她二人一眼,不悦的摆手。
这都怎么服侍的也太怠惰了些。
他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姚黄又一直在昏睡当中,暂时用不着她二人服侍,她二人不打盹又能做什么
景成帝踱到床前,伸手轻轻掀开床帐。
姚黄已经换过衣裳了,但因臀、背部受伤,又敷了药,只穿着中衣。好在此时天气暖和,不用盖特别厚的被子。
景成帝迟疑了下,还是掀起薄薄的纱被瞧了一眼。
没再有血渍渗出,但红肿坟起一寸多高,较之旁边细腻如雪的肌肤多了几分青紫,瞧着很是有些骇人。
姚黄忽然抽搐了一下。
景成帝的手顿在那,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并没有触碰姚黄的伤处,她不会正好这时候醒了吧
不管怎么说,姚黄说到底就是个小姑娘,她受的伤又在这种尴尬地方。若是知道她衣衫不整,最难以言喻的伤处被他这个外男瞧了个清楚,只怕羞也羞死了。
景成帝静心摒息等了一会儿,才确定姚黄没醒。
松了口气,景成帝收回手,小心的替姚黄盖好,却听得姚黄抽泣哽咽着喊“疼”
景成帝一时僵立住。
要说不怜惜是假的,他这时候真有点儿后悔让晁进审姚黄了。
晁进号称铁面无私,不管多么狡猾无比,又多么穷凶极恶的犯人,无一例外,都折在他手里。
可是对着姚黄这么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打板子,也着实太过不近人情了点儿。
虽说刑讯是必要手段,但说到底,他会真的没有一点儿判断真的以为姚黄是凶手真的以为能以她为突破口,把整个事件弄得水落石出
简直笑话。
还很蠢。
姚黄本来睡得就不沉,之所以看着是睡着了,其实不过是意识昏昧,她不愿意保持清醒罢了。
这会儿是真的疼醒了,她目光所及,是景成帝石青色的袍子。
她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攥住他的袍角,喃喃道“阿,阿爹是你回来看牡丹了吗”
景成帝伏下身,和姚黄平视,道“你喊朕什么”
他一出声,姚黄就知道他不是姚阔了,巨大的失望涌上来,还有几分酸楚。她手指一松,有些羞愤又有些恼怒。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自己的软弱呈现到景成帝跟前。
她垂眸道“陛下恕罪,臣女癔症了。”
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一句话,可以让人欣喜若狂,也可以让人椎心大恸,一句话,可以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到心贴心,一句话,也可以将人推之于千里之外。
姚黄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有疏离的效果。
景成帝默默的望着姚黄。
姚黄却不肯抬眼和他对视。
景成帝倒也没过多计较,顿了顿,问“很疼”
姚黄点了点头。
她真的是疼到一个字都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