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喜欢欣赏彤彤的一颦一笑,但这些只是在梦里。
彤彤回他一句话;父亲告诉我,打人不打痛处,说人不说羞处。每个人无论美丑,都是父母的宝贝。
邹国民说,你这话很对,但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宝贝。
她又回过去,父亲说,这个世界上爱我的男人,只有一个才是真爱,其他人都是图我身子。
邹国民说,我比你父亲更爱你。彤彤说你忽悠鬼吧。
然后不再理他。
彤彤感觉老刘处长,就是一个哲学大师。
在树下品茗时,父女俩的话题是如何做人做事。
父亲说,我希望你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女神,女人跟女神的区别在于,女人终有一天要老去,然后自己都觉得没价值了。而女神永远不老,跟出生的时代无关,
彤彤似乎听懂了父亲的话中话,她说爸爸,我会把兽医当人医去学习研究。
老刘处长问:“幺儿,你现在可以给牲畜看病了么?”
“简单的常见病可以诊治,复杂的还是要请教我的老师金教授。”
彤彤说,“你就像金教授上课教我们一样,兽医服务三农,若没有三农,再多的金钱都是浮云。”
父亲笑笑,说我也要蹲点扶贫,村长跟我同姓,他叫我刘老师。但我感觉他的鱼塘经常死鱼,他说他是自学养鱼,一直在摸索经验。
父亲话锋一转:“幺儿,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
彤彤没有推辞,顶着烈日,父亲开车,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路红绿灯后,车轱辘在高路上驰骋。高楼和杨柳,一闪而过。原野的风,带着稻花的香,扑向挡风玻璃。
老刘处长轻车熟路,下高后,绕乡村小道,车停一湾绿水前。
一位满脸胡茬子的老农,满脸堆笑迎上来,紧紧握住老刘处长的手:“刘老师辛苦了。”
老刘处长给老农说:“村长兄弟,我给你找了个兽医来,帮你的鱼塘把脉一下,看能不能帮助你。”
村长想跟彤彤握手,又觉得自己的手太糙,伸出来又缩回去。
彤彤落落大方地出白白小手,跟村长握了握,然后让他网鱼上岸。
彤彤拿起一条白鲢,从头到尾看了又看,用指甲拨开看鱼鳃,问他:“你这鱼是不是吸食了化学品?”
村长摇摇头,又说有人让他撒了碳铵,这算不算化学品?
彤彤的柳眉一皱:“问题就出在这里,碳铵不能养鱼,会死亡的。”
村长吓出一身冷汗,忙问:“美女老师,还有救吗?”
彤彤点点头,就从粉色包里掏出纸和笔,唰唰地开方子,然后递给他,叮嘱道:“叔叔,千万千万别给鱼喂碳铵,青草加饲料即可。我给你开的药,县城的畜牧兽医站都有售,先撒饲料后兑药,然后均匀喷洒塘里。”
村长的老婆,一个黑脸的瘦女人,叫来一个农民,让他马上去城里买鱼药。
那个农民跨上摩托,车屁股冒黑烟,轰地一声,就上了机耕道。
女人往地上撒一把包谷,咕咕叫唤着,一群红冠绿尾的公鸡,带着母鸡飞窜出来。啄地上的美味,那女人趁其不备,抓一只鸡在手,对彤彤笑,招呼他们:“阴凉坝里喝茶哈,农村里没有好的招待贵客,中午吃鸡。”
彤彤欲阻止不用杀鸡,那女人脚快手快,进厨房了。
彤彤这才看清楚,村长家的房子独门独院,刚盖的楼房,贴了瓷砖,盖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泥抹平的阴凉坝外侧,风吹花草起舞,只是,那些花草很散乱,主人家不打理,任其野蛮生长。一棵抱大的柿子树,绿荫匝地。
老刘处长和村长,喝很浓的粗茶,彤彤也喝粗茶,树枝头挂青果,扇着绿风。彤彤感觉一身清爽。
村长告诉她,村里年轻人都走了,他们在全国各地打工挣钱,大多数不回家了,有人在成都购房置业。还有没文化的,打工也挣不到钱,回家种地只够糊口,上级要求村长带头扶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