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松开指尖,给她使一个眼色,爬起来就慌里慌张地逃了。
顾长晏揶揄道:“知道自己还有皇命在身就好,这么大的事情,招呼不打一声就揽在身上,朝中这么多吃闲饭的,轮得到你做这个出头鸟?”
温酒心里委屈,低垂下眼帘:“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我被父亲锁在屋子里出不来,仇先生又因为我身陷囹圄,我总不能袖手不管。就盼着能借这个案子有点转机。”
顾长晏一怔:“仇先生犯了什么事情?”
温酒轻轻地咬了咬唇瓣:“顾弦之想聘请仇先生做幕僚,我们不答应,他便从中挑唆,说我与仇先生有私情。然后还勾结京兆尹,诬陷仇先生乃是他国奸细。”
顾长晏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宇之间显而易见的怒气:“那你怎么不去找本督?而是去求他顾时与?本督没有这个本事是不是?”
“我想找,第一个就去求你的。”
温酒吸吸鼻子,眸子里已经有水气凝聚:“可我又进不得宫里,你府上侍卫大门都不开,我怎么找你?”
顾长晏瞧着她湿漉漉的睫毛,顿时心中一软,低头从腰间解下一块压袍的玉佩,递到她的跟前。
“日后若是有事找我,就去我府邸,找一个叫华宝的侍卫,他会第一时间找到我。”
“华宝?男的?”
顾长晏给了她一个“废话”
的眼神。
温酒顿时破涕为笑:“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顾长晏不屑:“本督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可收回了。”
温酒立即扑上去抢,顾长晏拿着玉佩的手作势要收。
温酒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踮着脚抢。
顾长晏的手很快就松开了,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就连耳根都肉眼可见地染上一层红晕。
温酒毫无觉察,只顾喜滋滋地瞧着手里抢来的玉佩。
还以为定然是麒麟或者蛟龙之类的猛兽,谁知道,竟然是一颗翡翠白菜,叶片上雕琢着一只挥舞镰刀的螳螂。
雕工精致,又巧妙地利用这原本的青白色彩,可谓匠心独具。
她将玉佩欢喜地揣进怀里:“你今日又救了我一次。”
然后掰着手指头算:“我好像已经欠了你四条命了。”
“所以,你现在的命是本督的。谁若是敢欺你,要先问问本督答应不答应。”
这话,说得霸道。
自己是应该感动还是抗议?
一时间心里敲鼓。
幸好,府尹李大人听闻顾长晏来了衙门,立即整顿衣冠,出门相迎。
顾长晏便将树林里刚发生的案子据实相告,让他立即发出通告,全城寻找那个手被咬伤的凶手。
就连衙门里的人也必须要盘查。
不过盏茶功夫,京兆尹过来回禀盘查结果:
“督主大人,整个衙门的人已经全都查验过了,没有一人手上有伤。
而且,适才大家也几乎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顾长晏挑眉:“全都查了?确定没有遗漏?”
“全都查了,”
京兆尹笃定地道。
“内宅的人呢?”
“内宅里只有下官的几房妻妾,以及丫鬟婆子,唯一的男丁便是下官的老父亲,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上好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