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眼前之人,他真的相識過。
太荒誕了!
這讓他下定決心呼喚起已殘破的劍種,唯有能識別真偽的墨陽仙劍能給他指引。
白墨陽剛一催動,神魂中弱如燭火的劍種竟直接往敵人投去……
虛弱殘破的劍種繞著魔修盤旋,試探著蹭蹭魔修的臉頰,立即精神煥發,乳燕歸林般落在對方手上。
「……」周文天哭得情緒都不連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文天看著不斷在他掌心歡騰打滾的劍種。
「我是真的……記不起。」白墨陽也有些愣神,臉色尷尬。
因為這樣的舉動,在劍修中,可算得上是一種露骨的表白。
多數是本就兩情相悅的道侶,用來標明心意,否則傻愣愣把要害送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是嗎……」周文天聞言,再看劍修有苦難說的表情,心臟不由輕揪了一下,本來還打算遷怒發泄屈火的心情,如被潑了一瓢冷水。
沸騰的感情熔岩落下冰冷的理智海水中,凝結成酥鬆難看的殘渣。
一種他不想理會理解,甚至面對的可能性,從角落裡被拖出來。
那就是,白墨陽是活過來了,但他將永遠失去曾經的記憶,他們的關係再次回到原點。
甚至更差一些,他都將那些記憶硬塞到對方腦海了。
而白墨陽的反應,也再正常不過,就如一個正常的正道劍修。
仿佛他們本應是平行線,因為一個錯誤纏到了一起,直到現在被解開……
一種難受與恐懼在他心底蔓延,使得周文天的表情更加冷而憤怒,企圖掩飾那種悲哀的顫抖。
以及在演可笑獨角戲的窘迫。
「你……」白墨陽睜眼看著這喜怒無常的魔修,見對方手一抖一側,就要將他的劍種扔掉,本應是要怒的。
卻因自己的劍種捕捉到對方那股情緒,而心臟隨之抽縮。
似乎是一種刻在骨血中的反應。
他立即往那垂落些許的眼眸看,魔修此刻的眼神不在靈動與熱烈,縈繞起傷悲,並開始縮回到某種甲冑後,開始掩藏自己。
這不行!
白墨陽在心底呼喊,隨之為自己的想法錯愕,他從那個幻境被魔修騙出來,一共才與對方認識了數個時辰。
而此刻,從他的劍種、神魂到軀體……的種種感知都在指向最不可能的可能。
眼前的魔修說的是真的。
他一個剛聲名鵲起的劍修銳,不知怎的,在他失去記憶的數十年後,就有了一位魔修道侶。
這樣的可能性,實在太衝擊……或許,他該順著直覺來。
白墨陽順著感覺剛踏出一步,對面的魔修也看過來了。
周文天壓下繁雜的情緒,要下定什麼決心般再抬起頭直視對面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