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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约她在街心花园见面。

约的是下午四点，我故意迟到了。

孟心苒给我发了无数消息，我都说马上就到。

但事实上，直到晚上八点，我才慢悠悠地动身。

等我到达时，孟心苒在长椅上冻得缩成一团，脸比锅底还黑，一见我她就恼怒地扯着嗓子大骂。

我始终插着兜静静看着她，直到她骂累了，我才轻笑道：

「上次也是在这里，同样也是这个时间，你让我在大雪天等了四个小时，我有没有怪过你？你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孟心苒愣了一下，表情中出现片刻的茫然。

这明明是月初的事，她却半点都不记得。

当时她刚找见这个所谓的天降爱人，和李子华爱得正痴缠上头。

我想跟她好好谈谈，她便约我在这里见面。

那天下着大雪，我缩在花坛边都快冻僵了，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她都不接。

我还担心她出事，便轮番打给她朋友询问。

大概是朋友们告诉她，而她被催烦了，终于来到这里见我。

她黑着脸骂我，「催催催，你快死了啊催这么急？！」

那时我还爱她入骨，卑微地不敢怪她，第一反应还是帮她裹上围巾。

她却狠狠推开我，「老娘就是故意不想来见你，怎么没把你个杂种冻死在这儿？！」

「现在老娘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想和你聊，一个字都不想听你多废话！」

曾经的孟心苒虽然骄纵，但好歹是知书达理，斯文优雅的。

才认识李子华短短几天，竟已经满口脏话了。

那时我满心无奈和愤怒，可现在想来，并不是李子华改变了她，而是她底色就是如此，只是在遇见他之后被勾出真面目来了而已。

在我的提醒下，孟心苒终于想起了那件事。

她却满不在乎道：

「那也不是你把我晾在这里四个小时的理由！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多金贵啊，你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大概是我这十年一直把孟心苒捧在手心，真是把她惯坏了。

她竟然真觉得自己是尊贵的小仙女，而我只能算是奴隶。

我漠然地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是你有事求我，你最好把姿态放低一点。」

孟心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倨傲的表情，她抿着嘴唇道：

「你帮我救子华，我愿意跟你过一夜。你那么爱我，五百万我总值得吧？」

听见这个数字，我终于笑出了声。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那我也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约你过来见面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是不会出钱帮你救李子华的。」

孟心苒瞬间变了脸色，张口就要骂我。

而我不再给她半个眼神，转身就走。

后来听说孟心苒无奈之下，只能贷款救人。

她现在属于无业游民，之前的十年又没什么收入，甚至连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做过，银行不愿意贷给她，她便只能借了高利贷。

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太太，如今不得不一边照顾伤患，一边打工赚钱。

我再见孟心苒时，她正在餐厅里端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