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区与b区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中间不仅隔着一条宽阔的清理出来的车行道,还有一片长着很多危险植物的草林,草林边缘洒着厚厚的石灰,石灰下还有火烧的痕迹,从灰烬中长出来的草枯死在地上,空气中还有一股没散尽的农药味。
她们沿着车行道走到a区侧门。
a区侧门外堪比闹市,抬眼望去,看到的密密麻麻全是人,不少受过感染外貌有着显著变化的人给住在a区的家人送食物过来,那些人拿到食物便在原地进食。他们吃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些是以前常见的泡面火腿肠饼干之类的,更多的则是肉干,甚至还有烤莫卿卿她们在路上常遇到的各种各样的虫子的。
好在这些人只在路的两侧,中间还是留了些路给人行走。
莫卿卿到了a区侧门前,找到端着枪在门口执勤的士兵,说“我们想进去寻人。”
士兵抬眼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点都不阻挡她们进去。
莫卿卿很好奇地问“a区可以随便进吗我们进b区都要检查小纸条。”
士兵告诉她“b区是给感染变异存活下来的人居住的场所,a区的情况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莫卿卿与风倾然她们刚踏进大门,
这时候一个瘦瘦的小个子男人钻到她们面前,热络地说“是不是来找人a区的情况我们熟,给点食物我帮你们。”
紧跟着,一大群人一窝蜂地围上来,嚷着要帮她们的忙,还有人趁乱就去拽背包。
林润声赶紧把林倩云搂在怀里护住。
莫卿卿抽出钢筋转身就把钢筋头戳在将手伸在她背包上的那人的眼睛前,钢筋距离他的眼睛不到一厘米。
那人的眼睛盯着钢筋,说“小妹妹,当心呐,伤了人可是犯法的。”
莫卿卿抿嘴一笑,说“大叔,我住进来就有人跟我说,抢劫要被击毙,自卫杀人不犯法。”
她另一只手在那人的手背上一戳,说“松手。”
那人陪笑道“我们太饿了,你就行行好。”
莫卿卿叫道“出了避难所大门,满世界的肉吃,自己不去打猎,好意思向我们乞讨,白长这么大个了。”
旁边突然挤出个男人伸手就去抢林润声的背包。他原本站得很近,突然出手,以至林润声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背包就被他拽了下来。他一手拽着背包就往人群里跑,旁边的人立即围上来想拦住林润声她们,给那男人打掩护。
风倾然眼疾手快地拉住背包的带子,用力地将那拽着背包已经躲到人墙后的男人拉回来,那男人的手还拽着背包不放手,旁边还有人上来帮忙,甚至有人抬臂朝风倾然勒去。
风倾然摸出青鳞片往勒住自己脖子的那条胳膊上一划,锋利的青鳞片顿时将那胳膊划出一道深入骨头的伤口,那人痛呼着松开手,握住自己的手臂惨叫不已。她手里面的青鳞片对着面前那条拽住林润声背包的手用力地划去。
一道血柱喷涌出来,一只齐肘断的手还抓在背包带子上,那人则是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上,捂住血流如柱的手出惨叫声。
旁边的人见状纷纷避退开去。
林润声回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握住断掉的手腕惨嚎不已的人,把握住背包带子的那只被砍下来的手掰开扔到地上,便将背包背在了身前。她把林倩云的背包也换到了前面。
门岗处的执勤士兵像是见惯不怪,只扫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那些人是真没想到这几个看着特别年轻的女孩子那是说动手就动手,纷纷退开。
被莫卿卿用钢筋对着眼睛的人顿时再笑不出来,哭丧着脸说“小妹妹,别,我错了,我错了,别。”
莫卿卿放开那人,转身问林润声和风倾然“没丢东西吧”
风倾然摇头,说“没有,把背包背前面。”
莫卿卿依言照办,她把背包挂在身前背好,抬起头便让让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她活了十八年的人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人山人海。
在她的视线能够看到的范围里看到的除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帐篷外,便是蓬头垢面、神情憔悴惊恐的人,男女老少、大人小孩子混在一起,孩子的哭嚎声,大人的哭声、喊叫声,混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嘈杂声。很多地方没有帐篷,那些人在地上铺了些垫子、报纸便坐下、躺下了。她以为a至少也该像b区一样是划分了地方,再安排专人管理,她们来a区寻人只需要根据划分好的地方挨个找寻遍就好。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就却像将所有人都杂乱无章地塞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管这里的秩序,只有一些工作人员抬着担架、推着推车,把那些看起来像病重或死了的人抬走。
莫卿卿瞪大眼睛扭头看向风倾然,问“这怎么找”
风倾然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说“慢慢找吧。”
莫卿卿从林倩云手里接过寻人的牌子,举了起来。
她们做了四个牌子,给了韩北辰一个,翠花四人拿走两个,如今还剩下一个。
这个牌子上写着风倾然、林润声父母亲的名字。
莫卿卿举着牌子往人群里走。
林润声、林倩云、风倾然则在人群里去找着自己父母的身影。
然而,a区的生存状态比b区糟糕得多,许多人的脸脏得把自己面貌都遮住了,那些男人的脸还让胡子给糊住。
莫卿卿严重怀疑她们仨的父母站在她们面前,她们都未必认得出来。好在她们四个够显眼,她们走动时,周围的人都朝她们看过来,还有人向她们乞讨。她想只要她们找过去,她们仨的父母应该能把她们认出来。